白二爷一见到此人,周身的防备一瞬卸了个干净,彷佛终于认命,闭上了眼睛,点头,“嗯。”
岳梁看向跪在地上的张勇,问得话便锋利多了,“人是你杀的?”
张勇起初还想挣扎,一抬头却看到了岳梁那张连老子都敢送上断头台的冰块脸,便放弃了念头。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倒是不怕了,承认得干脆,“是奴才。”
岳梁问他:“你杀了谁?”
张勇咬了咬牙,突然愤怒地道:“那贱人就该死!她不仅背叛了老爷,还卷走了奴才的家财,竟还背着我,谋算着同旁人私奔,这等不要脸的贱人,奸|夫就该千刀万剐,只可惜。。。。。。”张勇脸上的激动瞬间消退,渐渐地变成了不甘和遗憾,哑声道:“只可惜我杀错了人。。。。。。”
白明霁、晏长陵,白星南人问完话后,本想过来送线索,到了门口听到了这么一句,便知道用不着了。
岳梁断案之时,极为专注,不管听到多么惊人的真相,都是一副镇定的模样,目光盯着张勇的眼睛,继续问道:“错杀了谁?”
张勇张了张嘴,道:“阮姨娘。”
屋外一众偷听墙角的下人,倒吸一口凉气。
岳梁再问:“在哪儿杀的。”
“门口。”
“哪个门。”
“西角门。”
“何时杀的?”
“不知道,奴才没看时辰。”
“当时还有谁在?”
“只有奴才一人。”张勇回道:“奴才把人杀了后,白二爷便赶来了门口。”
岳梁问张勇,“杀人之前,你难道没看清是谁?”
张勇摇头:“奴才正在气头上,只依稀看清了个身影,又正好站在西角门,提着刀便刺了她。。。。。。”
“捅了几刀?”
“不记得了,应该有七八刀。。。。。。”
岳梁又问:“你是如何确定自己杀的是阮姨娘,而非冯姨娘?”
张勇道:“我看见了。”
“看到了她的脸?”
张勇点头,“阮姨娘乃大爷挚爱,府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爷的眼珠子,若是死在了府上,不仅是奴才,二爷也会被迁怒,是以,二爷让奴才去寻了板车,把人搬回她住的小院,搬上板车前,奴才特意去看了她的脸,确实是阮姨娘。。。。。。”
这一来,一切都明白了。
真凶找到了。
并非谋杀,而是一桩意外。
至于阮姨娘手里的那枚玉佩,并非白府的小辈才有。
每个白家人都有。
大爷有,二爷也有。
想必是先前大爷送给了阮姨娘,阮姨娘找上府来时,正好拿在了手里,到死都还捏着。
本以为孟挽死了,她能修成正果成为府上的女主人,再不济,也能做回姨娘。
谁知道竟也是个薄命的。
众人一阵哗然。
岳梁却没有立马结案,继续问白二爷,“冯姨娘此时在何处,劳烦二爷告之。”
既然张勇错杀了阮姨娘,那么冯姨娘便还活着。
白二爷道:“不在府上。”
岳梁:“去了哪儿?”
白二爷没应。
张勇替他接了话,“跑了。”回忆起前夜的情景,张勇越想越不甘,“奴才杀了阮姨娘后,被白二爷呵住,方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本该死在我刀下的贱人,倒是捡了一条命,看到我行凶后,尖叫着跑了,想必此时已经和那奸夫,远走高飞了吧,我不后悔杀人,但后悔没把她给杀了。。。。。。”
岳梁没理会他的愤怒,问他:“你看到她脸了?”
张勇道:“隔得太远,奴才只看到了一道身影,没看清她的脸。”
如此瞧来,还不能结案。
一番审问,时辰又到了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