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作为贾蓉的继母,哪怕是为了面上好看也压了红队,因此也跟着骂道:“囚囊操的,怎么这么笨呢,人家贾芸在场上就跟活猴儿似的,他就像个木头,忒不争气了!”
王熙凤跟着贾琏压了白队,眼瞅着胜利在望喜的什么似的,“老太太,我可下了十两的注,说好的一赔十,到时您可不许装头疼中途跑了赖账。”
老太太笑骂:“呸,我把我搁在箱子底下霉烂了的银子丢出来也尽够赔你的了。”
王夫人看着贾琏王熙凤压了白队她就反着压了红队,原本她只是觉得老太太都下注了她不陪着不好,就也扔出了十两银子应景,但她被气氛感染,眼瞅着红队要输,她这尊菩萨也动了气,骂道:“什么臭脚!”
裁判台上探春白拿了哨子了,因为场上那些球员都疯了,个个都不按着规矩来,有抱腿的、有抱腰的、还有专往人下处踹的,若依着规则这些都得发红牌赶出场子去。
惜春赌上了自己三月的月例,眼瞅着白队马上要赢了高兴的一蹦老高。
贾琏见场上已经打出真火来了,忙笑着喊人上去拉架。
“红队输了,咱们贾家的爷们愿赌服输,你们若不服,下次再约?”
贾蓉红着眼指着贾芸吼道:“狗娘操的,你敢不敢明儿再来?”
贾芸想着,一赔十,他现在已有五十两银子进账,高兴的了不得,就笑嘻嘻的道:“有何不敢的,只怕明儿你又输了输不起。”
“谁输不起谁是孙子!”贾蔷怒道。
这些少年们,虽然被家族风气腐蚀了身心,终究骨子里头还是有几分血性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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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儒梦遇红狐狸
却说贾代儒睡的这一觉甚悠长,他还做了个梦,梦里长篇大论的把一头红毛狐狸给训斥了,醒来时只模糊记得一句“我必断你香火!”。
似是那头红毛狐狸龇牙咧嘴吼叫出来的,他心中隐隐觉得不祥。
抬头一看,见空堂寂静,他一时怔愣,随后心上便涌上一把火来。
“反了反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教什么书。”
话落就匆匆往外走去,这个时候贾政也该放衙了。
于是贾琏便在跑马场上见到了怒气汹汹而来的贾政和板着一张老脸的贾代儒。
贾政却不知今日之事是老太太首肯的,贾代儒更不知,两人本是兴师问罪而来,反而被老太太叫到了跟前。
“你们来的正好,也好生瞧瞧咱们贾家的儿郎们,往常瞧着个个是软脚虾,没骨头似的,如今在球场上跑起来倒也有几分男子汉的模样了。”老太太高兴的道。
贾政见老太太如此高兴,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换了和缓一些的说法,道:“老太太,他们来此蹴鞠是集体逃了课的,这事您可知道?”
老太太愕然,看向身边从容微笑的贾琏,“琏儿你怎么说?”
贾琏笑道:“这要问叔爷爷了,怎么他们集体逃课叔爷爷竟一点不知道吗?我见蓉儿他们一块过来还当是叔爷爷允许的呢。”
贾代儒的脸顿时红了青,青了红,恼羞成怒道:“我是教了他们半篇论语的,下半截课就让他们抄写十遍,我不过打了个盹罢了,一睁眼才知道人都没了。”
不等别人说什么他又对老太太道:“老嫂子,我还比你大上两三岁呢,咱们这个岁数的人精力不济,你也该深有体会才是。”
老太太忙道:“是这个理,都是他们不好,我还当他们把我的话传给你了呢,今儿这事是我答应了琏儿的。”
为了贾代儒的脸面老太太转头就训贾琏,“你也可恶,怎么没亲自去给蓉儿他们请一日的假,瞧把你叔爷爷急的,还不快赔不是。”
贾琏笑着一拱手,“是侄孙儿一时疏忽,叔爷爷莫要生恼。”
贾代儒冷哼一声,道:“今儿他请假,明儿他请假,还读什么书,所幸把族学一关都别读了,在家吃酒耍乐岂不畅快!”
贾政忙安抚道:“岂能由着他们的性子胡闹,还得您老人家教导着才能成材。”
“我看未必,都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再教他们,所幸你们另请高明。”贾代儒一甩袖子侧身站到了一边。
贾政连忙去赔不是,又呵斥贾琏道:“去把那些孽障都叫过来磕头。”
贾琏笑道:“老太太,我看叔爷爷说的很有道理,不如就把族学关上一阵子吧,等整顿好了再重开,您看如何?”
贾琏没避讳贾代儒,贾代儒听的清清楚楚,顿时身躯挺直竖起耳朵听老太太的答复。
老太太笑道:“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若是好便听你的,若是不好就打你一顿。”
“第一,正如叔爷爷所说他上了年纪时常精神不济在课堂上打盹也不是常法儿……”
贾代儒听着,老脸涨红,心中有愧便没好意思开口。
贾琏故意停顿了一下见贾代儒没发难就接着道:“是该请个年轻些的举人秀才等帮衬叔爷一把了。第二,族学的规矩也该改改了,不能随便什么阿狗阿猫都能进来白吃饭混日子,族学毕竟是培养一族人才的地方,重点还在读书上,不若规定每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年底总考,成绩不佳者让其长辈领回去,前十名有奖赏,比如第一名奖励五十两银子,第二名奖四十,第三名奖三十,以此类推下去,前三名再额外奖赏春夏秋冬四季衣裳一套,老太太您觉得我这个主意如何?”
老太太一双笑眼把贾琏打量了片刻,然后就点头,“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