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仙人,这条路可度我去彼岸吗?”
“可。”白无常开口。
“彼岸有什么?”
“我们不知,你知,走吧。”黑无常把锁链往张宝珠身上一捆拉着就走。
原本安静的张妮妮忽的奔向张宝珠,“妈,等等我,带我。”
白无常笑嘻嘻一甩袖子,接在地上的彼岸花陡然枯萎、消失,“死人路走死人,生人勿扰。”
“妈,回来——”
眼睁睁看着张宝珠随着黑白无常消失张妮妮嚎啕大哭。
贾琏叹气,一手搂住张妮妮的腰一手盖住了她湿润的眼,“天黑了小孩子要上床睡觉了。”
话落,张妮妮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倒头睡在了贾琏怀里,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在彼岸花枯萎的刹那,挂在柳树上的六盏写着“谢必安范无救”六个字符的灯笼也熄灭了,金粉簌簌飘落。
亲眼见了这等奇异之景,魏文羡看向贾琏的目光不同了,既复杂又羡慕。
“魏大人,给,张宝珠的认罪状。”贾琏笑道。
魏文羡接过便叹气道:“我还能定鬼的罪吗?又是一桩无头公案罢了。”
“大人再看。”
魏文羡疑惑的看一眼贾琏,再度看向认罪状时就见原本干干净净的地方出现了血红的手印和“张宝珠”三个血字,正像是张宝珠哭出来的血泪颜色。
“这……”
“当张宝珠在这上面画押之后阎王殿上就有了她的罪名,谁说大人不能审鬼呢。”
到后来魏文羡审的鬼多了便把这些认罪状装订成了一个册子,流传后世便成了有名的《渡鬼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么么哒~
凤辣子牵出天香婢
昨夜大雪,银装素裹下的荣国府更添几分辽阔素雅。
“二奶奶来了。”站在门口的赵姨娘掀开大红星星毡帘往里面通报了一声。
王熙凤多看了一眼赵姨娘,笑道:“这大冷的天怎么让你在这里打帘子?”
赵姨娘禁不住有些想撇嘴,转而想到这是在王夫人的门口,便讪讪道:“打碎了太太一只天青釉的美人觚。”
王熙凤听罢用眼角余光瞥着她道:“妾不是那么好做的吧,看你还往下流走,终究不过是个玩意。”
顿时赵姨娘气个倒仰,待要发作又不敢,只能把满腔满肠子的委屈愤恨自己咽下。
迈过门槛,暖气便裹着檀香扑鼻而来,绕过当中立着的百福屏风就看到二太太正坐在上面看账本,王熙凤便笑道:“姑妈用过早膳了没有?”
王夫人眼皮不抬,哗哗掀了几页纸,淡淡道:“我忙的什么似的吃什么饭。”
这时便听赵姨娘往里面报:大奶奶来了。
王熙凤转身看去就见李纨领着捧饭的丫头们走了进来,她忙上前帮忙,笑道:“大嫂子辛苦了。”
李纨笑道:“服侍婆婆是我的本分这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才辛苦了,你那什么化妆品卖出去没有?若赚了大钱可别忘了请咱们坐席吃酒。”
“哎呦快别提了,赚什么钱呢我倒把全副家当都赔进去了,琏二爷坑死我了。”
王夫人冷哼,“那琏二就不是个正经做事的人,你信了他不是自找苦吃吗,怎么,如今赔了钱倒想起我这个姑妈了?”
王熙凤顿了顿,帮着李纨把羹汤端上了炕几,这才笑道:“我来便是想问问姑妈为何把我打点送亲戚的东西都打回来了?这是有什么说头吗?我年轻不知事还请姑妈教我。”
“也不看看你送的是什么玩意,你弄的那些瓶瓶罐罐自家弄着玩也就罢了,没得送到亲戚面前丢人现眼。”王夫人把账本扔下,开始端碗用饭。
王熙凤心里一阵气恼,面上依旧笑道:“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做出来的,说什么丢人现眼,这就严重了,谁家姑娘在闺中时没自己研过胭脂蒸过面霜呢,手帕交相互送着用也是有的。不论我那些瓶瓶罐罐好不好的,姑妈也该送出去试试,好坏也都是咱们家的一点子心意,不伤大雅。”
王夫人淡淡道:“若用坏了伤的便是荣国府的脸面亲戚间的情分,你担待的起吗?”
王熙凤暗自磨牙,呵呵了两声,转脸和李纨说笑,“大嫂子,我送你的那一套你用着可还好?”
李纨悄悄看了王夫人一眼,给王熙凤打个手势,羞愧笑道:“我一个寡居之人不好用那些香里香气的脂粉,就赏给下头人用了。”
王熙凤笑道:“大嫂子也太过小心了,我早想着了,因此送你的那套是去了香的怎么也不用?不是我夸自家的东西,我那玉容美颜膏狠是滋润补水,冬天用最好不过了。大嫂子照过镜子没有,这天寒地冻的,你这脸都皴了,鼻孔周遭都起皮了。”
李纨面上一阵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双眼里黯然无光。
王熙凤也是真可怜她了。
王夫人轻咳了一声,“给我布菜。”
李纨连忙转身去了。
王熙凤略站了站觉得没意思,一甩帕子扭身便走。
回到自己的屋子时就见贾琏还在弄他那个古里古怪的装置,说什么提纯酒精的,她也不懂,她就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回来的。
“我的二爷你还在忙呢,我在二太太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都说她是笨嘴拙腮的佛爷,我看不是,老嘴巴巴的会说着呢,我去没讨着情不说还被奚落了一顿。”
贾琏举起刚分离出来的酒精在鼻子下头闻了闻,抬头笑道:“她上头不还压着一个老太太吗,你带着天香寻老太太去,她不爱那些脂啊粉的花里胡哨的东西,老太太可喜欢,你没见老太太身边的那些丫头个顶个的水灵漂亮,老太太也舍得给衣裳给首饰打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