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的一面石壁光滑如镜,上面刻着顶天立地的深深凹槽,纵向有三条,其中第一条里,自上而下排着九块巨大的晶石,闪闪亮。上面的一块晶石最小,然后向下一块比一块大,最下面一块最大。
三条纵向的凹槽上方,还有连接彼此的一条横向的凹槽,整个机括的轨道,就像一个趴倒的e字。
这机括如同汽车上足足安了一排九个换挡手柄的变箱。
闻倾抬头看了一眼晶石,问白衍,“困阵出来后,它们就又自动回到原位了?”
“对。”白衍看向闻倾的眼神里明显写着“你怎么会知道”。
苏染走到石壁下,仰头对着石壁研究了一会儿,忽然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是什么?”闻倾踱过来。
苏染对闻倾小声道,“你问问白衍师兄,他刚刚是怎么拨晶石的。”
闻倾笑一笑,真的听话地回头问白衍,“师兄,你刚刚是怎么拨晶石的,你还记得么?”
白衍想想道,“我就是把最上面最小的那块拨到旁边的竖槽里,然后把第二块也拨进去,困阵就突然动了。”
“这就对了。”苏染对闻倾道,“因为白衍师兄在小的晶石上面,压了大的晶石,才会触困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个汉诺塔。”
“什么?”闻倾没有听清。
苏染道,“不用管它叫什么。这东西的玩法,应该是把所有的晶石从最左边的凹槽,全部挪到另一个凹槽里,规则也很简单,就是无论怎么移,全过程中,小的晶石都一定要放在大的晶石上面。”
汉诺塔是苏染以前学递归算法时遇到的,这是卢卡斯数列的那个卢卡斯想出来的怪东西。
他胡诌说,传说中有个寺庙,里面有三根柱子,其中一根上面穿着从小到大的六十四片金片。
寺里僧人的工作,就是日以继夜地将金片努力移到另一根柱子上,但是一次只能移一片,最重要的是,全程小片必须只能放在大片上面,不能倒过来用大片压着小的。因此这个移来移去的过程,就变得非常麻烦。
卢卡斯同学说,什么时候所有的金片都被成功地移到另外一根柱子上时,整个世界就会“嘭”地一声毁灭了。
然而这东西移过去需要的次数,是随着金片的数量指数级增长的,就算一秒移动一片,六十四片想最后成功移过去,算下来至少也要足足五千八百亿年。
看来就算整个世界的命运真的挂在这三根小破柱子上,一时半会也“嘭”不了。
眼前的这个机括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汉诺塔。
这个机括的轨道结构,决定了一次只能移动一块晶石,从小到大排列的晶石,就如同汉诺塔的金片。
如果这真是个汉诺塔,那这个汉诺塔,只有九块晶石,要简单得多了。苏染默默算了一下,二的九次方减一,想全部挪过去,最少要挪五百一十一次。
解决这个,写个程序来跑很简单,最容易的办法,就是用计算机迅跑完,把步骤打印出来照着做一遍就好。
苏染敲敲系统。
好吧,他老人家又不在。
自己用脑子想着来挪,倒是不难,就是很麻烦。
闻倾偏头看看苏染,已经表态,“我飞上去,你告诉我怎么挪。”
困阵还在缓缓缩小,苏染犹豫不决,掌心在冒汗。
万一它不是个汉诺塔呢?万一一个乱动,困阵就突然收缩呢?或者一动就弄出什么更厉害的机关呢?
闻倾看明白了她的表情,微微向苏染靠近,低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闻倾的神情平和,目光却很坚定,里面既有对苏染的信心,也有对自己的。苏染心中安定多了。他的意思很明显,就算苏染真的想错了,他也会拼着露馅,把人弄出来。
苏染转过身,用掉一句话的配额,“白衍师兄,我觉得我知道这个机关怎么用,我能不能试试?”
白衍只平静地答了一个字,“好。”
苏染深吸一口气,“闻倾,你飞上去,我告诉你怎么拨。”
只有三个金片的三根柱子的汉诺塔,只要七步,就可以把金片都挪到另一根柱子上。如果再加一片金片,只要把三个金片用刚刚的七步先挪到缓冲柱子上,露出最大的第四个金片,把第四个金片放到最终目标柱子上,再用刚才的七步方法把缓冲柱上的三片挪过去就好。
如果金片是五片,六片,七片,道理完全一样,只是每多出一片,都要先按前面的方法,挪动它上面所有的金片。
闻倾对苏染微微一笑,御剑而起。
苏染退后几步,在能轻松看到石壁全貌的地方停下来,定定神,就当自己正在打真人版大型益智游戏,只是自己操纵的npc翩若惊鸿,赏心悦目。
苏染:“把第一轨的晶石,挪到第三轨。”
闻倾干脆利落,推动最小的那枚晶石,沿轨道挪到第三条竖轨里,放到底。
什么事也没生。
“第一轨的晶石,到第二轨。”
闻倾依言将第一条轨道中原本第二大的晶石,推到第二轨,仍然无事生。
苏染有点紧张,下意识地咬咬嘴唇,“第三轨的晶石,到第二轨。”
闻倾轻巧地一旋身,飞过去,将第三条轨道中最小的那枚晶石,往中间轨道里的晶石上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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