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观战的人已经完全无语了。
苏染已经成竹在胸,心想,近战的战士打远程法系,如果靠近得不够快,你就死定了。远远退开,挥手撤了金壁阵,催动剑气,向程风直射过去。
程风一旋身避开扑面而来的剑气,再向苏染靠近,用的仍是和刚才打温舒一样的打法。
然而苏染却不是温舒。
苏染随手再结一个金壁阵困住程风,自己趁机退后几步拉远距离,方才撤了阵,再次催动剑气。
程风被苏染这种放风筝的打法打得憋屈,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只求在她施法的间隙能扑到她面前。
程风身手极好,苏染的剑气始终不能碰到他,而苏染不急不躁,结阵,后退,撤阵,催动剑气,一气呵成,流畅地一圈圈轮了无数遍。
程风无奈,长剑脱手,向苏染飞过来。苏染随手一个金壁阵,将自己罩住。长剑弹在金壁上,偏向旁边。离了剑就不能赢,程风抢步上前拾起剑,苏染趁这机会,又用金壁将程风困住了。
两人在台上又陷入死循环。
台下有弟子低声嘀咕,“这样打下去,打到天黑也打不完。”
另一个反驳,“那个师妹总有累了催动不了剑气的时候。”
前一个不以为然,“累了就结阵,她在阵外吃顿饭睡一觉打个坐都可以,怕什么?”
后一个闻言,跟着忧愁起来,“看来是真的要打到天黑了,完蛋,早知道今天早饭就多吃两碗。”
少洪在旁边瞪了他们一眼,“这都看不出来?苏染要赢了。”
苏染第一次催动剑气时,还不太明白用法,剑气直直地就扑出去了。接下来,慢慢摸到一点窍门。剑气的力道,方向,大小都是可以控制的。
反正程风在阵里乖乖地关着,苏染不用着急,准备好了,就一次又一次把他放出来,慢慢体会剑气的用法。
可以挑,可以劈,可以斜飞,可以两股三股一起出去,甚至可以连成一片。
程风体会最深。开始时,苏染的剑气傻乎乎一道,直来直去,十分容易避开,渐渐的,剑气开始变化,这东西不比普通的武器能看见,它无影无形,全靠感觉,而且大小,形状,方向,越来越匪夷所思,躲得也就越来越艰难。
苏染一点点体会怎么用剑气,学得忘乎所以。
飞羽峰上,一只雏鸟振翅欲飞,一头撞上了天顶的禁制,掉到平台上苏染面前。
苏染受惊,才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罡斗大会的平台上,众目睽睽之下。
这样一遍遍溜程风,苏染有点内疚,撤掉困阵,剑一抖,剑气再出。
这一次,不是一股两股,剑气分成了密密的无数点,如同铺天盖地的雨点般向程风直罩过去。
程风仍然旋身欲躲,人在空中时,就已经明白,自己输了。
按规则,触到即输。这铺了一天一地的剑气,躲无可躲,又没有实体,收无可收。
苏染的功力有限,剑气又分得这样散,并不会真的伤了程风。但少真目睹她当台学习运用剑气,进步神,担心有个万一,上前一步,催动自己的剑气将程风罩住,救了下来。
少真宣布苏染获胜,两人互相行礼时,苏染低声对程风道,“对不住。”
程风没说话,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透出一点红来。
少真带着苏染,来到穆行座前。
穆行开口,“叫什么名字?”
“苏染。”苏染低头答,心想,居然真的赢了,居然真的要去飞羽峰了。
并没有预想中的兴奋,苏染脑海里是飞羽峰一排排严谨肃穆排列整齐的房舍,和归元峰乱七八糟人声鼎沸的住处,谦班御剑如风的高手,和小畜班的一群嘻嘻哈哈的菜鸟,心底居然隐隐升出一丝犹豫,真的要去飞羽峰吗?
“从今天起,你就……”
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出声,“慢着。”
苏染猛然抬头,现右边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个人,还是个熟人。一头白,穿着件简单的灰布袍子,正是前些天晚上在幻月谷看到的老者。老者身后,站着圆滚滚的方哥景方。
苏染知道,右边一直空着的椅子是为掌门的另一个师叔沧空预备的。原来这老者就是沧空。
沧空对穆行道,“掌门,你的飞羽峰人那么多了,不缺这一个,这个就送给我吧。”
穆行知他向来极少抛头露面,今天破例来看罡斗大会,料想必然是有事,原来是收人来了,遂大方道,“师叔想要,自然是师叔先挑。”
沧空回头问景方,“那个精通丹药的叫什么来着?”
景方低声答,“闻倾。”
沧空点点头,对穆行道,“一个也是要,两个也是要,飞羽峰还有个弟子,叫闻倾,你顺便也给我吧。”
穆行笑道,“师叔今天高兴,一收就收了两个。”说罢,令少真下去把闻倾带过来。
闻倾只得上来,和苏染一起拜过沧空。沧空神情十分满意,“你们两个,从此就是幻月谷的弟子。我也没空教你们基本功法,你们只管继续待在各自的班里跟着学。只是记得时常过来帮你们景方师兄做药炼丹即可。”
两人齐声答应。
沧空的丹药与医术出神入化,但是向来深居简出,幻月谷从不轻易收人,今天不知为什么,忽然来到罡斗大会点名要了两个人,众弟子都羡慕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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