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无论哪任皇帝登基,第一道圣旨皆是大赦天下,而如今,祈王的第一道圣旨,竟是这个。
贵妃自然只是陪衬,立后才是最重要的。
选在这个时机,可见祈王立上孙漪兰为后的心思之坚,不容置疑。
从前,给不了她正王妃之位,如今,他能给的,会给的,就一定是轩国皇后。
祈王目光下垂,朝众人身上划过,这才缓缓宣布第二道圣旨:大赦天下。
对于立后的事,他前前后后想了很久,大抵,也只有今日的这次机会,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反对。从小到大,从来以大局为重,这是他第一次任性,或许,也是唯一一次。
漪兰,今生,他最爱的女子,也是他唯一认定的妻。
对于清妍,或者,有过愧疚,有过动心,却,不是爱。
清妍,从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到现在,从很大程度上讲,便只是政治需要。
他清楚,清妍,同样清楚。
那个女子,在很久以前,就是景煜为她选定的最合适的后宫之主。可是,他做不到……
那个女子,跟着自己南征北战,共同御敌,相濡以沫。
除了皇后,他想不出,任何其他可以给的位置。
成亲载,膝下无子。
很多人会认为光是这点,就不该册为皇后,可是,又有谁知道,她无法怀孕,全是为了轩国。00
战场上,从来,没有人会照顾一个女子每个月那几天能否剧烈运动,能否受寒。她亦从来不说,敌军来犯,她便是跨马而上,与祈军一同征战。
那一年,雪那样大,他与队伍冲散,被敌军围攻,从崖上坠下。
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她便是那样背着他,一路从崖底往上,三天后,才遇到同样是四处找他的萧景煜。
直到婚后一年,迟迟不见怀孕,这才请了御医来瞧。
他一直记得,当御医问她每个月月信是否准时时,她一年讶意的问:“不是两三个月一次么?”
当御医问她会不会痛时,她依然一脸茫然:“那个,不是本来就要痛吗?咱练武之人,那点痛,受得了。不过,好像那次在雪地上走了几日,之后痛得厉害点。”
他这才知道,从来,她都是忍着痛,跟着自己上战场。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迟迟没有孩子,是因为她作为女人的身子骨,早被积年的征战毁了。
而那次在雪地上走了几日,很显然便是救他那次。她下面流着血,在冰天雪地里,在刺骨的寒风中,还驮着重得像个牛的他。
漪兰素来忍耐力强,早年在战场上也曾受伤,她从不吭声,如今,能让她说痛得厉害点,便不知究竟是痛到何种程度了。
由于是御医诊脉,他虽然嘱了御医不说,但依然很快被皇宫里的皇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