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救……”
福顺猛的捂住蓝蝶的嘴将她按到地上,给小倩小樱打了个手势,这俩小宫女赶紧过来,一个骑在蓝蝶腰上捂嘴,一个压住蓝蝶胡乱踢蹬的大腿。
墙根下跪着的梅儿兰儿早吓傻了,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梅怜宝顿时对这俩新来的小丫头片子满意极了。
“你到门口给我望风去。”梅怜宝不客气的指挥福顺,福顺犹豫了一下。
狠狠揪住梅怜奴的耳朵,流氓似的一摸梅怜奴的小脸,冲福顺嘿笑,“我和我的九妹妹亲香呢,你不知道吗,我九妹妹最爱我打她了,打的她越痛她越敬爱我,谁叫我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呢。九妹妹,你说是吗?”
梅怜奴流着泪点头,那委曲求全的劲头儿呦,男人看了就怜惜死了吧。
“瞧瞧,多可怜呦,多委屈呦,也怪不得孟景灏那傻蛋不曾怀疑你,偶然所救一被家人虐待的可怜倾城小女孩,小女孩又单纯如纸,不谙世事,把男人所有的怜惜同情都勾出来了吧。”
“啪啪”又是两巴掌,梅怜宝捏着梅怜奴的下巴,桃眸阴戾,红唇靡艳,在她耳边吐语如珠,“我知道你身后有人指使。”
梅怜奴泪水涟涟的瞳孔骤然一缩,然而只是一瞬,又变成一个被虐待的受气泪包。
“啧啧,又是这样一副受虐的可怜模样呢,你背后之人想来极精明的,选了你来从内部腐蚀孟景灏,你时刻摆出一个受害者的模样,孟景灏那蠢货又怎会想到,受害者也会是施害人呢?”
“七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阿奴好疼,好疼,七姐姐你饶了阿奴吧。”泪如泉涌,梅怜奴呜呜哭了,就像是小奶猫一样。
梅怜宝有一瞬的不忍心,脑海里想到了以前,那时她们都还小,梅怜奴小小一团被扔在狗窝里,没得吃没得喝更没得穿,她也像这样发出小奶猫快要病死的声音,眼睛水亮亮的,那样无辜,那样可怜,仿佛看着她死去,心里就犯了罪。
她是渴望有个娇娇软软的妹妹的或者一个蕙质兰心的姐姐,妹妹牵在手心里陪着她玩球球,姐姐在旁边温婉的笑,给她们缝制精巧的小沙包。
可是……她有那么多姐姐,却没有一个姐姐给她缝过东西,或者摸摸她的头,也没有妹妹给她牵着手。
梅怜奴,是唯一的妹妹,她那样病弱,那样的需要人照顾。
不知道梅怜奴的母亲究竟怎么得罪了父亲,父亲不允许善待梅怜奴,不能给她吃的,喝的,穿的,于是她想到了办法,她假装顽劣,把梅怜奴从狗窝里拉出来玩,给她馒头吃,馒头里混了大半的糯米面,她还让人加了糖,甜甜的,她总是假装咬一口,然后吐出来说真难吃,狗都不吃吧,就随手扔给梅怜奴,她故意把自己的袄沾上泥,脱下来让梅怜奴学狗叼东西,让她把崭新的袄叼回窝里去,她就在旁边拍掌笑……
是不是因为那些种种“恶劣”的行迹才导致梅怜奴恨她的呢?
是了,如果我是梅怜奴,我被人那么对待,我也会记恨的。
原来是这样吗……
好心被误会了呢。
但那又如何,善心给付,她就从没想过回报,却不曾想得到了对方的“复仇”。
好,真好。
重活一世,脑子虽还是蠢的,却是能看清很多事情了呢,这也许就是老天的恩赐了。
谁又能像她这样幸运,可以重来呢?
所以,这时候真想敬老天爷一杯酒呢。
“七姐姐,你饶了阿奴吧,饶了阿奴吧。”梅怜奴呜咽着,瑟瑟抖着,可怜兮兮。
对了,被打落梨园,不能见孟景灏就不能和梅怜奴争宠了,既然她不能争宠,也不能让梅怜奴争宠,进府不久,想来梅怜奴还没让孟景灏对她情根深种才是,得想个办法……
毁掉梅怜奴的脸?如若她犯了这种不可挽回的错,孟景灏会不会一怒之下也毁了她的脸,毁容可不是她打梅怜奴两巴掌或者绊她一脚那么儿戏,不行。
有了。
“你给我过来。”梅怜宝拽着梅怜奴往外走。
“七姐姐你要带阿奴去哪里,七姐姐你饶了我。”
冰水哗啦啦从屋檐上流下来,梅怜宝伸指一碰,冻的瑟缩,遂即把梅怜奴按在了屋檐下的滴水出,让雪水淋她。
“啊,不,不要。”
梅怜宝将梅怜奴裹的皮裘脱下来扔地上,死死按着她,让她淋雪水。
福顺目瞪口呆,磕磕巴巴道:“宝侍妾,您这是做什么,让太子妃或殿下知道的话……”
梅怜宝拍打着梅怜奴的小脸,笑吟吟问,“我的好妹妹,你会去告状吗?”
梅怜奴哭的惨兮兮的看着梅怜宝,半响摇了摇头,却哭的更痛了。
梅怜宝一摊手,“你瞧,我的九妹妹就爱我这么对她,她就爱这调调。”
福顺无语。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能怎么办呢。
李夫人从半开的窗缝里看到这一切,惊吓的张大了嘴,双手合十念叨“罪过”“罪过”。
看着梅怜奴的嘴唇发乌了,梅怜宝“善心大发”,亲自给梅怜奴裹上皮裘,把梅怜奴蓝蝶这对主仆亲自送出院门,挥舞小手绢道:“千万不要想念我,我还会回来的。”
怕转头陈嬷嬷来找事,忙催着福顺送她去梨园。
端本殿。
孟景灏盘腿坐在炕上,腿上盖着一张白虎皮,躬身伏案批改奏折。
一会儿,张顺德走了进来,孟景灏停笔,顿了顿又继续看折子,“把人都安排下了?”
“回殿下,都安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