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官相视一眼,激动的笑了,心里高悬的石头猛然就落了地,主子娘娘醒了,她们的性命无忧了,阿弥陀佛。
“噗通”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响,然后隐隐的便听见“啧啧”水声,李福全心中顿时了悟,身子挺直,笑呵呵的朝秋韵四人拱手,道:“恭喜,帝后琴瑟和鸣,姑娘们可安枕无忧了。”
“同喜。”秋韵盈盈下拜还礼,其余三女陪同。
这时屋里的动静更大,啧啧的咂吮声肆无忌惮的传了出来,如此引人遐思,李福全倒也罢了,毕竟无论圣上去哪个宫宠幸那个妃妾他都跟着,守着门,耳朵里灌满女人的娇哼吟哦,可这四女官都是未嫁之身,听如此旖旎声响,竟也很能把持的住,就不得不引人侧目了。
便只见夏极只是微红了脸,敛目低眉,冬藏是一张清秀的脸绷的更紧,春末则挺直了脊梁,昂首挺胸,最淡然的是秋韵,这女官眸色无波,竟如一潭死水,就像参透了情,欲四大皆空的出家人。
个个端庄大方。
与之相比,瑶华宫中的榕和、枫和,永乐宫中的红蝶、绿蝶就逊色良多了。
李福全暗暗佩服,叹一声不愧是从百年世家里出来的。
奈何跟了那么个主子,前途堪忧,可惜了。
而这些不过是他从一个奴仆的角度看出来的,于他那内敛锋芒,厚积薄发的主子来看,尤黛黛便是金蛋上的一条裂缝,青瓷上的一颗黑点,正因有了她才有机可趁。
纱帐之后的情境则是:一个美艳艳的女子压倒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此男正被深吻着,大张着嘴闭合不上,一口气上不来,被闷的直翻白眼。
龙冠摔在白绒毡毯上,玉簪碎成三截,乌发铺了满地,若不去看他那被压的狼狈模样,此情此景可真是香艳非常。
奈何,一个被高热烧灼的糊里糊涂,一个脑内缺氧,虽是嘴对嘴呈亲吻状,可都未曾动情。
嫩舌插在嘴里,他不觉香软,只觉被烫的厉害。
他怀里抱着的也不是软玉温香,而是一个火炉子。
热,非是交欢摩擦而出,令人着迷穿刺的热,而是真正的热。
抱着她,就像置身炎炎夏日下暴晒,汗,哗啦啦的往外沁,他自己的打湿了衣衫发丝,而光溜溜的,他这小畜生皇后的竟都滴在了他的脸上,脖子里。
双重的热,艰难的呼吸,要了君命。
终于,当两人的体温传递变成同热的时候,青黛眼前的冰块也化成了热水,她果断的抛弃,拔出舌儿来,利落的爬起,也不知踩了什么一脚,反正听着“咔嚓”一声,痛“嘶”一声,管他呢,这时候,谁也不能阻止它降温。
遵循本能,嗅着凉味儿,袅娜的身子就贴上了沁凉的垂纱,在帐幔里翩翩,手也不是手,脚也不是脚,一头撞上柱子,撞疼了脑门,妖性发作,果断的张口咬,“撕拉”一声一道口子,脑袋往里面一钻,身子左摇右摆的扭,呵,这只妖好大的能耐,不消片刻便把自己裹死了去。
手脚被覆住,不怕,它本就不是靠手脚行走的,相反的,有了手脚才阻碍它的速度,是累赘,恼人的很。
姬烨咳嗽数声,方才站稳,抬眼一看就又黑了脸,紧握的双拳宣示着他的耐性告罄。
从皇子到皇帝,自小金遵玉贵,霸道桀骜、骄矜独占才是骨子里便蚀刻下的,什么温润如玉,什么惊才绝艳,又是什么多情仁君,那不过是被四书五经荼毒之后的结果。
当被激的自发退去了那层皮,甭管他是皇帝还是乞丐,本性暴露,骂人的骂人,教训女人的教训女人。
谁言这个皇帝对后宫宽仁来着,对他的发妻皇后,他真是忍无可忍!
“尤黛黛,你莫要装疯卖傻,今夜朕便要你好看!”你父兄功高震主又如何,朕……最后的话他又咽了回去。
三两步追上去,俯身抱起地上的一团绯红就往床上去。
便只见,半悬的宫灯下,最后一层帐幔上映出了影子,颀长俊伟的定然是圣上,如此那被横着扛上肩头的莫不是皇后?
何时圣上待皇后如此有性致了?
秋韵也瞧见了帐幔上映出的影子,蓦地咬住舌,她受惊不小,心里委实弄不清里面的情景,犹豫着是闯进去还是静候?
方才圣上的那一声暴喝,听起来是真怒的。
可怎么会呢,圣上对主子娘娘,最严厉的动作也不过厌恶一撇罢了,何曾暴怒过?
最奇异的是:主子娘娘深爱圣上,虽时常发小脾气,却从不舍得惹圣上大怒。
今夜,主子娘娘究竟做了什么让圣上失态?
不光是他,就是李福全也满心犹豫,踌躇了一会儿,他扬声道:“圣上,可有吩咐?”
“滚!”
怒意盎然!
把个李福全的小心肝吓的一抖一抖的,再不敢打扰里面的“好事”。
高高的举起,狠狠的往床上一扔,“咕咚”一声,肉实实在在的和床褥来了个亲密接触,痛!
背对着姬烨,晕头转向之际它睁开了眼,身子里的高热在继续,骨肉忽然要命的疼起来。
“救命……”它可怜的吐舌头。
“救命?你哪儿疼,要不要朕给你揉揉。”冷沉的眼睛里满是恶意,粗暴的扯开她身上的红纱,左右一瞧,抄起床上的瓷枕就给了她高高撅起的屁股蛋儿一下,出手毫不留情。
疼痛来袭,却奇异的减轻了它仿佛燃烧起来的骨头里的疼,呜呜咽咽,嘶嘶哦哦,眉眼间忽现桃花纷飞似的妖艳。
习惯性的吐着舌儿,扭啊扭的扭到他手底下,脑袋噌他的大腿,“好人,求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