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公子重大骇,慌忙一脚踹开吕妍,一把将吕姣抱在怀里,满目焦急,“快请大巫。”
“喏、喏。”宫婢们都吓傻了,声音颤抖的一涌而出,慌忙奔走。
胸口的疼痛令吕姣错以为自己求死可死,倚着公子重便握住他的手道:“如何才能原谅你?
如若我始终记得你曾经为了剜去自己身上的弱点,狠心让我赴死。你如何让我相信,你能抛弃我第一次不会抛弃我第二次呢?其实,我不怕被抛弃,我怕是爱过信过之后才被抛弃,那无异于被人在心上狠狠插了一刀。夫主,我在你身边活不下去了,让我去吧。”
公子重冷下心肠,捂住她的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已有了另外一个男人,但你记住,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这一辈子你别想再离开我。”
吕姣摇头,闭上眼沉默下去。
片刻,巫竹奔来,公子重睨了巫竹一眼,瞅了瞅吕姣所伤的位置,烦躁的一把将帐幔扯下来,将吕姣放倒,自己撕开一条口子,细看了一番伤口,登时放下一半的心,“伤的不重,你死不了。巫竹,可有外敷的药?”
巫竹将随身的药箱打开,找出一小瓶药膏来递上,目光僵僵的转向床幔里,吕姣微微翻身背对着巫竹,巫竹便垂下眼,坐到一旁,静静等候。
公子重极为不悦,出声赶人,“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巫竹将戴在脸上的银质面具拿下来,用自己一双奇特的眼盯视公子重,公子重顿时一噎,巫竹便又将面具戴了回去。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隔着那雾蒙蒙的帐幔,吕姣低声道。
巫竹便起身离去。
公子重虎目一瞪,“噌”的站了起来,一指吕姣,什么话也没说就气的浑身发抖,仿佛吕姣此时此刻给他戴了绿帽子一般。
吕姣盯着他,冷冷一笑,“这就气的了不得了吗?你想过我亲眼看见你宠幸妧时心里的感觉吗?”
“那怎能一并而论?!”
“怎么不能一并二论,你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哦,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这便是不同了,可在我看来却是一样的,你对不起我一次,我也该对不起你一次,不信你就试试。有本事你经年累月的守住我,若不然,迟早我是要还回去的。”
“你这女人,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存心气我!”公子重气的脸都绿了。
“你不是就要我死吗,我死了也顺了你的意。”
公子重恍然,这才是吕姣和他赌气的根源所在,少不得又放□段来哄劝,但他不懂,一个女人心碎了,再想帮她黏回去,又谈何容易?
有些伤害造成了,是无法修复的。
不觉将夜,他又想留下,便扯出笑脸来,赖着不走,吕姣也不与他纠缠,只是他在她便不睡。
她从来不知道,对这个男人,也会有这么一天,但凡闻着他的味儿心里便觉厌烦,更遑论肌肤相亲。
“姣,你想好了,真要这般对我?”公子重到底没能把身段再往下放一放,如此这般便恼了。
吕姣一怔,遂即冷笑连连,“都已让我死过,你还想怎么威胁我呢?威胁我宠幸旁的女人?威胁我将我打入冷宫?这些我以前在乎,可现在不在乎了。”
“你就不为雪想想吗?他有一个无宠的母妃,将来又该如何是好?”
“你现在也是无耻到了极致了,连孩子都拿出来威胁。你不就是想要吗,我从你就是。”说罢,淡淡宽衣解带,往床榻上一躺就大睁着眼睛默然无声了。
公子重俯身下来,灼热的吻她的唇她的脖颈,但她就像一根木头,他预期的缠绵再也不复存在,他便真的气恨了,坐直身子冷冷望着吕姣,“外面几国混战,应付过各国来使之后,我便要出征了,姣,国势危急,我没有功夫慢慢哄回你,你若还有一丝爱我的心,便重新振作起来,好好做我的君夫人,辅佐我完成大业。我知道你懂得些机关巧计,但你一个女人还是太过渺小。”
说完,公子重穿上外袍便走了。
吕姣躺着,怔怔望着床顶,独自道:“是啊,一个女人,纵使有制造机关巧计的能耐,但这还是不够的,她还不够聪明,不够大胆,不够有野心,她太小女人,只看得见自己的喜怒哀乐,她太任性,任性到已不愿意成为这个时代里的一个。”
这日鲁国使者到了,公子重在大朝堂接见了他,对于这位使者,公子重有所耳闻,此人名为长鱼桥,乃是鲁君嬖臣,是鲁国新贵。
些许说些表面话之后,长鱼桥便开门见山道:“昔年我与您的君夫人有旧,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恭贺您继承君位,二则是为了与君夫人一见,不知您可否答应?”
此时公子重恍然记起这个长鱼桥是谁了,他就是那个曾和吕姣私奔过的男人!
“我知道你了,但你觉得寡人会让你见她吗?”
长鱼桥笑道:“您会的,因为我救了她一命。”
公子重冷笑道:“笑话,她一直好好的在我后宫中呆着,何用你救。”
长鱼桥摇头道:“您错了,她并非好好的,您难道忘记了一个曾经死在她面前的人了吗?她的兄,公孙暇,您可知公孙暇刺杀您想要帮助的人是谁?是现在的鲁君,公孙暇曾与鲁君相好,而公孙暇死时,鲁君曾亲眼所见。”
“寡人想起来了,难道是那个抱着公孙暇尸体大哭的男子?”
“是他。他要我来,便要我趁机刺杀您的君夫人,为公孙暇报仇,我这难道不是已救了她一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