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导演。”李秀清笑道。
容岩则是腼腆的笑了一下。
“今天就到这里,收工了。”
“导演,那我先走了。”李秀清道。
冯楠挥挥手。
——
李秀清之前是住在酒店里的,但她既然打算常驻横店就不能一直住酒店,她现在还没有收入消耗不起,于是就找到了一间出租屋。
在这一片租住的都是群演,房租水电费相对便宜,但同时条件差了一点,生活垃圾遍地,污水横流。
“就是这间你看看行不行。”房东用钥匙打开门一推就扫了李秀清一眼。
“可以。”
“押一付三,合同上有我的账号,你要是同意就签字付钱吧。”
“好。”
李秀清很利索的弄好一切就把其中一份合同递给了房东。
房东收好后就挑着描画精致的眉眼道:“你不是有金主吗,怎么会住我们这种地方。”
“谁有金主?你看我像是有金主的人吗?”
房东是个披着长卷发涂着大红唇穿着长筒丝袜的半老徐娘,闻言就看着李秀清的脸笑道:“你不应该。”
“什么不应该?”李秀清笑问。
“怎么说呢。”房东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吐出一口烟圈才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你说你没有金主你是清白的,可谁信,你那个经纪人会放过你?不可能的我跟你说,你呀就是想不开。再清白的人只要一进入娱乐圈,那些键盘侠啊,水军啊都会给你编出十七八个黑点来,这叫什么,这叫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我跟你说,明星是什么,明星说白了还是戏子,就是广大屌丝意淫的对象。你千万别想着清白,那玩意不值钱,反正不管你做没做他们都会觉得你脏,与其这样倒还不如放开手脚往上爬,钱赚到手,多买几座别墅才是最实际的。你没化妆吧?”
李秀清摇摇头,“之前拍戏拍完戏就把妆卸了。”
“你真人比在镜头里还精,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早成大明星了,你真是不懂得利用女人的优势啊。”房东可惜极了,抬手就想摸李秀清的脸,李秀清淡着眉眼躲开了。
房东啧啧了两声,倚着门框继续侃侃而谈,“你都落魄到我这种地方来了还放不下清高的架子啊,我跟你说清高没用,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有钱的才是大爷,你清高给谁看啊。我劝你趁着年轻赶紧找金主,有了金主在你背后支撑,凭你这张脸还能爬上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晚了。”
李秀清听到这里已经完全不想听下去了,但考虑到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房东,她只好耐着性子道:“王女士,你一直待在横店吗?曾经也是群演中的一员?”
王兰点头,毫不隐瞒甚至隐隐自豪,“我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横店一枝花,曾经也演过女三号的,可惜我演戏太烂没能爬上去,毅然跟了一个投资商,跟了几年得了不少钱就在这一片建了一片房子租给群演,我现在每月光收房租都有四万多。”
“你年轻的时候想成为明星是为了赚钱?”
“要不然呢?”王兰嘲笑的看着李秀清,“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做一个好演员是吧,你看不起我是吧,呵呵,可惜啊你现在混的还不如我呢。”
李秀清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干什么企图和一个三观不同的人辩论呢。
为了钱也好,真的喜欢演戏体会不用的人生享受那个过瘾的过程也好,个人选择而已,并不对立。
“任何一个圈子都存在污浊和灰色地带,我想说的是,任何一个圈子都不是污浊撑起来的,能撑起一个圈子的永远是热爱这个行业的精英人士。王女士,我要收拾屋子了就不和你聊了,改天再见啊。”
话落李秀清就关上了门。
相遇
屋子面积并不宽裕,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单人床,床头有一个书桌,床对面放着一个红色的衣柜,就满满当当了,好在收拾的挺干净。
李秀清简单擦洗了一下,铺好床就躺了上去,并定了三点的闹铃。
今晚她要早点休息,明早四点有一场重头戏她要早起赶到拍摄棚。
她已经准备好睡觉,外面却不消停,有人在大声说笑,有人在吵架,还有人在大声的打电话。
李秀清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王兰爱钱,她的目标就是钱,赚钱就是她的人生乐趣,在她的眼里一切都能用钱来衡量。
那她呢?她现在也很缺钱,她也知道自己喜欢演戏,想要成为影后,成为当红花旦,可她总觉得这还不够,赚钱和演戏并不是她想要的全部,更不是她的人生乐趣。
那她的人生乐趣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渐渐的外面的吵杂声也小了,李秀清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从红莲中诞生,她被恶鬼包围,忽然浑身起了火,冥冥之中有人在她耳边叙说这是红莲业火烧尽一切恶业。
而她是巫,替人消灾解难,伏魔捉鬼是本职。
她遇到了鬼,想要使用红莲火,可是她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红莲火始终不见。
她有点伤心,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不能使用红莲火。
恶鬼袭击她,她还是用雷符劈死了鬼。
起床之后的李秀清在公共卫生间里洗完脸,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好一会儿。
这张脸很精致,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仿佛不是她本来的模样。
她禁不住笑了,自言自语道:“你在想什么呢。”
就在这时她看到镜子上蔓延上来一片血红,一个披头散发头上破了个血洞的女人冷冷的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