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华没追,打开香囊一瞧,里面是一张十两的金票,心里不禁一暖。
“玉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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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春,落英缤纷。
廊檐下,翠色横杆上,玉爪海东青缩着脖子打盹,不远处的芭蕉亭里,三人落座共瞧一盘棋。
是的,是瞧着一盘棋,而不是下着一盘棋。
“她来了,进了内城。你,该是见了吧?”这是一只涂了浓艳蔻丹的手指,指甲尖尖长长,指甲盖上绘着诡谲的缠枝梅。
“嗯。”声质冷硬,很是招人厌。
第三人兴致缺缺的瞧了一眼没甚变化的棋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还没轮到我,你们俩聊吧。女人就是不成事,来就来了呗,多大点事,晚上还有个酒宴,走了。”
一挥广袖便是一阵刺鼻的脂粉味,令得坐着的两人皆皱眉头。
“仔细功未成,你先亡。”
“啪”的一声脆响,蔻丹女子动了一颗黑子。
对面的男子起身,眸光一戾,抬掌便要击碎棋盘,电光火石,蔻丹女子动了,那说要走的脂粉男子亦动了。
蔻丹女子一弹指,仿真的甲套猛的射出,上头的缠枝梅在空里仿佛活了过来,扭动着袖珍的身子直往对面男子的脖颈血管里钻,男子脸色一变,利落的向后弹射,与此同时脂粉男子已将棋盘保护了起来,斜睨想要击碎棋盘的男子,“你是什么身份,这棋盘碎了,顶多挨顿打,可有想过我们?”
“他是什么身份?”蔻丹女子出言讥讽,“不过是个质子之流,哦,不对,他比质子都差远了,要不然,怎会和咱们俩做一样的事情,呵!”
男子恼恨非常,一掌挥断墙角的一棵百年老梅,“你们等着瞧!”
蔻丹女子不惧,冷笑道:“你莫要忘了,我们三人之中,我为主。”
男子龇牙,黑夜中犹如恶狼一般,却无从辩驳。
☆、下套
从内城来到下城,郎华一路上得到了一些信息,首先京都很辽阔,由内到外分别有,皇城、内城、上城、下城,皇城,自然是现在的皇帝的地盘,三省六部等一些重要的机构都设在里面;内城,文武混居,宗师高手遍地走,皇亲贵胄、权臣武将多居于此,大齐最高武宗——武道阁便在此处;上城,为尊的乃是三武宗,分别是墨刀门、金缕玉衣门、清正宗;下城,分为南城和北城,南文北武,以四世家为尊,分别为越氏、连氏、第五氏、巫马氏族。
武魁争斗赛第一战便在下城精武门外云濛山内举行,取前十名封男爵,入上城参加虎斗赛;再从虎斗赛中取前十名,入内城参加龙斗赛,龙斗赛便是挑战老牌高手的比赛了,赛事最为激烈,第一名便可取代前任武昌公成为新任国公爷。
而所谓赌斗台,可以说是一项国家允许的赌斗游戏,但这个游戏却有一个血粼粼的规则,凡是上了赌斗台的武者,生死由天。近年来承乾帝尤为爱惜武者,便又加了一行小注,参加比斗的武者一旦掉落赌斗台便是输了,赢者不可下杀手。
蓝天白云,菜市喧嚣,郎华啃着武大郎烧饼蹲在茶摊子前已经很久了,关于如何赌斗她也看了许久。
在她前方五步远处,一个圆溜溜的胖子正在挨揍,已经小半个时辰了。
瞧着那胖子,郎华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太特么能抗揍了。
片刻,揍胖子的几个人终于停了手,指着胖子骂道:“小娘养的臭玩意儿,再敢招惹栖霞姑娘,下次就生剁了你。”
“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东西。”
“就是。栖霞姑娘是咱们大爷包了的,外面不知道的称你一声小六爷,你还真把自己当爷了,给大爷提鞋都不配,你个狗杂种。”
“呸!”
几个狗腿朝胖子吐了几口痰,洋洋得意的向自家主子复命去了。
至于胖子为何被揍,郎华全程围观了。
这胖子和现在正坐在楼上观赌斗的公子乃是一家,楼上的乃是巫马家正经嫡出的,而胖子不过是通房丫头生的,偏这胖子不识时务,和嫡出大公子看上了同一个楼里的姐儿,这姐儿名栖霞,现在正被大爷抱在怀里亲热呢。酒楼上的窗大敞四开着,那姐儿被拨开了衣裳,半个白生生的乳儿都露在外头,下面如狼似的男人们馋的纷纷抹口水。
胖子“哎呦”“哎呦”的叫了几声也没人搭理,郎华正在用人之际,于是决定收下这个小弟,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溜溜,兴许这一捡就捡个人才呢。
总之,不管这胖子是啥方面的人才,郎华都需要。所谓有才的撑个才场,没才的撑个人场,就算是个废物也能拉回去扫个地不是。
这会儿子,郎华是真不挑。
“喂,兄弟,跟着姐儿干不?”挪过去,蹲在胖子头顶,郎华摸出一个肉包子,边啃边问道。
闻着肉香,胖子舔了舔嘴,伸出手。
郎华看了看自己的包子,又看了看已然成了猪头的胖子,在二者之间衡量了一下,毅然决然的让出了啃了一半的包子。
“呐,给你。吃了姐儿的包子,以后你可就是姐儿的人了。”
胖子猛的被噎了一下,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猪头脸,暗搓搓的想,莫不是今儿个小六爷俊惨了?这么个长的黑玫瑰似的妞儿都自愿送上门了?
至于为何不是白牡丹、红玫瑰之类看起来和听起来就暧昧柔软的花儿,很多年后的胖爷每每说起同郎华相识的那一刻,都为自己的直觉点赞,幸好幸好,幸好当时没错把霸王花当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