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福安郡主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在燕京被津津乐道,羡慕嫉妒的天仙般男子,却会出现在这乡野之地,并且衣衫褴褛,衣衫褴褛也就罢了,怎么会被一个村姑给霸占了?
这、这分明是鲜花插牛粪上了!
福安郡主望着宁静远的俊脸,不禁也为他痛惜。
“郎姑娘。”福安郡主开口了,心中鄙夷,语气上不免泄露出来,“身为女子,该是三从四德才对。你,快放开你的手,在他人家中做客,怎可与男子拉拉扯扯,即便他是你的、你的夫君也有失礼节。”
王妈妈生怕被冷落,插嘴道:“郡主有所不知,这村姑和男人拉拉扯扯算什么,她还卖闺中秘药呢。简直是没脸没皮。”
“王妈妈,闭嘴!”董清妩恼了,“照妈妈这么说,我的病也是吃了你口里所说的‘闺中秘药’才好的?闺中秘药若能治病,便是好药。”
郎华娘不恼不怒,还笑的出来,和董清妩道:“你们家这个太上奴才啊,脑子里塞黄了吗,养颜丹、补气丹、百草化神丹,一是美颜,一是保健,一是治百病,到了她嘴里就成春|药了?”
郎华娘看向宁静远,觉得这冰莲花似的的男子实在不宜听她接下来的话,便把他的两只耳朵捂的严严实实,宁静远不乐意,郎华娘就把他脑袋压胸脯上。瞧着王妈妈笑道:“每至癸水来临之际,你就腰痛,严重时下半截发麻无力,你下出多白带血发黄,有臭味,时时小腹作痛,你和自己男人已不能行房了吧,行房便剧痛出血,我说的对不对?”
王妈妈脸色大变,顷刻涨红,“你胡扯!”
在郎华娘说出王妈妈的症状时,福安郡主也变了脸色,因为王妈妈的这些症状,她也有,但症状比王妈妈稍好。
“我胡扯?好吧,就当我胡扯好了,但我还得说,这病我能治。”
王妈妈双眼顿亮,才要开口,就听郎华娘得意洋洋的道:“但我就不给你治。”
王妈妈噎个半死,涨红着脸嘴硬道:“听你胡扯,我没病。”
“有病没病,你自己受着吧。”
福安郡主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从上首罗汉塌上下来,挨近郎华娘坐着,殷切渴盼的望着她,“你真能治?”
董清妩一个闺阁小姐,听郎华娘说出病症,玉面已是红了,嗔了郎华娘一眼,默不作声,却竖着耳朵听着。
郎华娘笑道:“这有什么,十个成亲的妇人,十个都有这病,所不同的是,有轻有重罢了。”
福安郡主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都有的。郎姑娘,你真能治吗?”
“能治。”郎华娘微郁,“郡主别叫我郎姑娘,听着像是狼姑娘。”
彼时,宁静远挣扎似鱼,郎华娘把他放开,一瞧,顿时哈哈大笑。
“流血了。”福安郡主吓了一跳,生怕怠慢了他,忙道:“快去请大夫。”
宁静远猛的捂住自己的鼻子,俊脸异常窘红。
☆、笑插刀
“郡主,大小姐,宴席的酒饭茶菜已置办妥当了。”青燕没注意花厅里微妙的气氛,走进来就禀报道。
这一声解了宁静远的窘迫,他拍开郎华娘的手,自顾端坐似莲,清雅淡漠,仿佛刚才流鼻血的不是他一般。
望着他鼻尖上还残留的一丝血迹,郎华娘越发觉得此男妙趣横生,不禁埋头而笑,笑的双肩耸动。
“喂,臭女人,你够了!”宁静远额头青筋乱跳。
“好、好,我不笑就是了。”郎华娘抬袖为他拭去鼻尖的血迹,怕逗恼了他,连忙收敛了起来。
福安郡主却笑不出来,心中疑虑重重,却又不敢当着郎华娘的面儿问。方才她要问的,却被宁静远用言语岔开了,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摆宴吧。”董清妩道。
随后,下人便抬来了一扇缂丝牡丹花的屏风,将用膳的地方隔了起来,紧接着在一个管事媳妇的带领下,丫头们提着食盒款款而来。
“呦,府里进乞丐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浓郁的脂粉香顿时弥漫整个花厅,在她身后还跟着董二小姐。
“阿嚏”宁静远蹙眉,掩住了鼻子。
一声喷嚏,把这女人和董二小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董二小姐一瞧宁静远,立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白里透红的脸颊漫上一层光晕,心道:原来话本上说的“心如小鹿乱撞”是真的。
“玉莲和眉娘来了,正要开宴,一起用吧。”福安郡主道。
“我可不和乞丐一起用膳。姐姐你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家里领。若是让老爷知道了,更不待见你。”
玉堂牌匾下放着一张塌,福安郡主坐在右边,而这潘玉莲毫不客气,进来之后就坐到了左边。
左为尊,而左边这位置是留给家里男主人的。
福安郡主却并不在乎这等细节,还和潘玉莲好言好语的解释,“这二位可不是乞丐,郎姑娘乃是清妩的恩人。”偷觑了一眼安坐不吱声的宁静远,福安郡主就不知怎么介绍他了。
董眉娘却忍耐不住了,打从她进来就一直拿眼睛瞅宁静远,目光火辣辣的。
“母亲,这位是谁?”
却原来,郎华娘在清远书院门口卖药时,人群围拢紧密,董眉娘并没在意穿着褴褛,当时就坐在郎华娘旁边的宁静远,即便是郎华娘,她当时也没给个正眼。此番正面相见,登时就被宁静远迷了心。
“这是我的夫君。”郎华娘笑眯眯的望着董眉娘,占有性的拉着宁静远的手指玩,宁静远不从,一根根的掰她的手指,你来我往,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