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中一霎畅快,少顷,心道:不对啊,瞎了怎么还能精准的扑倒压制住我?
“姑、姑娘,你没事吧。”声音抖着很具可怜的味道,偏还关心别人,郎华娘觉得这个男子又温柔又贴心,很适合长期放在身边,需要的时候压上床榻,平常的时候,可以做贴身男仆,帮着我处理日常生活的琐事。
遂盘腿坐在男子身边,安抚道:“我没事。”
郎华娘再次四处望了一下,事实证明,她真的失去了看远和内视自己五脏的能力,方才一下子不适应,真的觉得和瞎了没区别。
就好比,目之所及便是一个世界,以前她觉得自己活在一个大世界里,搬家蚂蚁的触须都看的根根分明,而现在她活在笼子里,只能看清自己的手指,远处就是一片黑暗。
这等巨大的落差,对郎华娘来说没有安全感,真的和瞎了是一样的。
郎华娘总感觉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望远的能力,还失去了更多,比如御风飞行,比如缩地千里,她的脑袋又开始疼了,糊成一团,禁不住喃喃道:“我叫郎华娘,我有一个在地主家做上门女婿的爹,我有个后娘,后娘很凶,爷奶总想用我巴结权贵,他们总爱在我耳朵边上叨叨,大丫啊,你就是做妾的命。”
疼痛散去,郎华娘笑了,一拍膝盖,“这才对嘛。”
随后又撇了撇嘴,“做妾的命?妈蛋,天底下还没有哪个男人值得我委屈给他做妾的。”
男子心里冷笑,你是什么东西,想给爷做妾,爷还不屑的要呢。
“咱们都那么亲密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郎华娘见他还光着膀子,一边帮他穿衣一边问道。
男子面上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脸不红气不喘的将自己的真名整个颠倒了一下,道:“我叫阮静宁。姑娘既已委身于我,可告知芳名否?”
“郎华娘。”郎华娘言简意赅,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一把将阮静宁扛到肩膀上。
“……”脑袋倒垂在郎华娘背后,嘴唇贴着郎华娘翘臀的宁静远。他按了按额角,嘴角抽搐,语气却很温柔的建议道:“华娘,请换个姿势可否?”
“哦,对,你这样会很不舒服的。”郎华娘便改抗为公主抱。
“……请再换个姿势可否?”宁静远觉得自己嘴角微笑的弧度一定非常僵硬,并且在持续的抽搐。手心也好痒,真的好想掐死这个女人,怎么办!
“阮静宁,你的屁事怎么那么多,忍着。”郎华娘不耐烦的凶了一句。
一霎,宁静远觉得有点委屈,空洞的黑瞳盯着郎华娘的侧脸,抿着淡粉的薄唇,一脸倔强。
郎华娘又心虚了一下,改公主抱为背,“这样总行了吧。要不是因为我刚才太用力了,你一副承受不住要晕的样子,我才不背你。阮静宁,你还是男人吗,身体太虚了。”
说完,郎华娘就又道:“我试了试,觉得你有点肾虚,得好好补补。你不必担心,怎么补包在我身上。”
他这是被嫌弃了?
妈蛋!我的眼睛虽然瞎了,身躯看起来虽瘦,但脱了长衫不是很健硕的吗。
禁不住,他就学着郎华娘骂了一句。
“对了,你怎么被绑在这荒郊野岭?谁干的。”
宁静远的谎话信手拈来,道:“我是个孤儿,白手起家,赚了些钱,不想就被盗匪盯上了,昨天夜里他们闯入我的宅院,不仅抢了我的家财烧了我的房子,还将我绑到了此处,想是让我喂虎狼的意思,用心很是恶毒。在遇见姑娘之前,我就想着,与其被虎狼撕扯成一块一块吃下肚腹去,还不如让那些盗匪给我一刀痛快的。”
他的语气很是伤感。
话锋一转,又很是感谢的道:“还好遇见了你,你不仅救了我,还把清白的身子给了我,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华娘。”
“我就喜欢识趣的人。”郎华娘嘴角带笑,转脸瞥宁静远一眼,“听你的意思,你还没有妻儿吧。你要是有妻儿,也定然是被杀死了的,兴许妻子还会被凌|辱,你心里一定既痛不欲生又愤怒,但你却没有先提及妻儿,而是先提了比之妻儿次要的家财和房子,怕是没有吧。”
宁静远心想:这是村姑吗?现在的村姑都这么爱动脑子了吗?
然而,却不得不点头承认,“一直没遇见心爱的女子,就一直没说亲。”
郎华娘道:“正好我也没说亲,你既然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我,不若从今往后咱们就做一对夫妻如何,就这么定了。”
“……太草率了吧。”宁静远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强维持住了温文尔雅的态度,继续温柔的道:“私定终身有损姑娘家的名声,静宁不愿委屈了姑娘。”
郎华娘摆摆手,“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在乎!宁静远在心里怒喝。爷才不要娶你这种放肆野蛮的女人!
彼时,山道上走来一个樵夫,他背上背着柴火,手里攥着砍刀,相貌普通。
郎华娘不知身在何处,距离邬家村有多远,便打算问一问。
“樵夫等等。”郎华娘快走几步追上去。
不想,意外陡生,樵夫挥起砍刀就砍了过来。
☆、矜持啊
几乎是反射性的,宁静远就被扔了出去,与此同时,郎华娘抬脚踢向樵夫的膝盖骨节,这樵夫的反应很灵敏,侧身一躲的同时,砍刀也劈歪了。
樵夫见状,扔了砍刀,回身拔|出藏在柴火捆里的利剑,飞身刺来。
郎华娘一开始的动作并不敏捷,常常是打出一招之后就忘记下一招是什么了,但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很快,每当樵夫快要刺中她的要害之时,她总能凭感觉险险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