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居然会以这种方式重逢,好像还知道了些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其实也不算秘密了,华昌王这个人也算是一世枭雄,就仗着自己有实权,连瞒着自己的心思都不屑似的。
皇帝也很奇怪,明明知道对方的存了谋反的心,却连打压都不敢,说起来也算是个懦弱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流着嫡长子的血,根本就不可能坐上这个皇位吧?
司徒兰突然有些大逆不道的想着:其实如果让华昌王继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太子实在不像个能主政的人,将这天下交在他手里,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啊……
刚这么想着,一抬头,看见沈寻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
静静看着自己。
☆、送个小荷包
司徒兰心中一个咯噔,有些心虚的看了过去,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却还是莫名的心慌,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似的。因为面对那样一双纯净的眼睛,实在是不忍去亵渎。有些人就是那样,哪怕并没有出声质问,也会让人平白产生一种负罪感。
沈寻提着灯笼,看了她很久很久,才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很轻很轻,像是踏着一阵清淡的风。
司徒兰越发有些慌神,总觉得他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放在之前,太子应该是满脸欣喜的奔过来喊“兰兰”,然后开始叽里呱啦的缠着自己,而不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殿下?”她有些试探的唤了一声,对方却破天荒的没有搭理自己,只闷不做声的朝前走着。
难道沈寻有能看穿别人心思的本领,知道她刚刚在心里说他的坏话了?这也不太可能吧,可也没有别的理由了,要不然还真是不好解释他现在这么怪异的行为啊……
司徒兰越想越觉得心虚,只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没话找话,支支吾吾的问道:“都这么晚了,你也来散步啊……”
沈寻没搭理她,却默默的走了过来,站在了她旁边。
明明知道对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心中还是莫名一悸,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突然压住了,有些发闷。
除了弯月周围能依稀看见一些云彩,周围都是黑沉沉的,连一颗星星也看不见。就连仅剩的月色,也是又淡又浅,苍白而清冷,那么遥远而孤凉。
沈寻一直不理她,司徒兰越发不自在了,索性也不再说话,默默站在原地望着那片平静的湖面。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很久,沈寻终究是沉不住气了,偏过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一眼,郁闷道:“兰兰,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
碰?
脑子里默默将今天接触的几个人过滤了一番,然后司徒兰瞬间转头看向了他,眼睛陡然放大。
“你跟着我?”
沈寻没说话,只别扭的偏过了头,像是表达自己的不满,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司徒兰先是心口一紧,继而又松了一口气,难怪他今天的态度这么奇怪,原来是撞见了自己和慕子川见面的事情……
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算能解释他这么怪异的态度了,幸亏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能抗的住。
她本就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他现在心中只是对别人碰到了自己而耿耿于怀,说明他没有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事情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吧。
司徒兰尴尬的咳了两声,僵硬道:“你肯定是看错了,没人碰我的。”
沈寻低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颇有些鄙夷。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眉梢。
司徒兰一愣,连忙向后躲了躲,干嘛呢这是。
见她向后躲闪,沈寻越发的不高兴了,上前一步就钳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算太重,却又稳又准,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占有欲。
口中再一次强调。
“他就是这样碰你的。”
“……”
司徒兰昂着头,浑身僵硬,呆呆的迎上他的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还带场景再现的吗?沈寻这霸气的举动骤然刷新了她对他的全部印象……
以为他只是模仿一下动作,没想到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半天都不松手,司徒兰不由得在心中为自己的下巴默默的点了个蜡烛,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已经连续被两个人捏了。
下巴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
司徒兰深吸一口气,道:“松开。”
“答应我再不让别人碰了,我就松开。”沈寻今天似乎是吃了秤砣,要跟她讲价到底,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谁让别人碰了?”司徒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传到旁人的耳朵里去,我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哪怕出于一个理亏的状态,司徒兰的余威也尚在,沈寻不敢跟她硬争,只有些犹豫的收回了手,嘴里还在嘟嘟囔囔道:“不要别人碰。”
“不要别人碰,不要别人碰,不要别人碰。”
“好好好,停停停。”司徒兰被他的碎碎念搞得有些无语,连忙出声打断,“我再不让别人近身就是了。”
刚一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道:“可我终究是个姑娘家,力气哪有男人大?被人欺负的时候又没别的法子,你也不可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呀。”
话刚落音,沈寻愣愣的看了她许久,像是听不太明白一样。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对不起……”
司徒兰一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给自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