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宫女连忙应声,声音都有些发颤,她们也只是贪嘴罢了,主子的地位一向形同虚设,整个东宫也没有谁会在意,一时间在外人面前露了马脚。
“殿下在哪里。”司徒兰又问了一句。
“不,不知道……”一个小宫女怯怯答着,另一个伸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好,好像是在那边。”
“……”司徒兰挑了挑眉,一时间感慨万千,殿下啊殿下,你这个太子当得真是有些窝囊,她一向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心下也觉得生气了。连自己的主子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选到宫里头来的。
心一横,她今天还偏要把东西亲自送到太子手上。
司徒兰上前一步,将刚刚递给她们的东西又拿了回来,提起裙摆就朝那个方向去了。两个小宫女的神情很是有些忐忑,怕她真的向皇后告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往前多走了几步,拐了个弯,果然看见了传说中的傻太子,一个人蹲在树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身边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孤零零的蹲在那里,若不是因为他身上穿着大周太子的玄黑常服,还真看不出来他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
走进了才发现他在用小铲子挖土,即使是做着这样无聊的事情,神情也很是专注。
司徒兰有些好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挖土,也不敢多问,只走到他面前,默默行了个礼,“殿下大安……”
“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送东西来的。”
沈寻在很专注的挖土,直接将她当空气无视掉了。当他专注的时候,是不可能注意到旁边的。剑眉星目,天生贵胄,额头上还有不难发现的美人尖,从小锦衣玉食过惯了,脸上一点瑕疵都看不出来,说是青瓷如水也不为过,看起来与正常男子并无一二。
司徒兰有些发怔,才想起不能用和正常人说话的方式来和他交谈,于是她也跟着蹲了下去,将手里的东西伸到他眼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殿下?”
沈寻本来一直看着自己的刨的坑,突然出现什么东西碍住了他的视线,很是有些奇怪,不由得皱了皱眉,很快便伸手推开了。
司徒兰讪讪收回了手,想了想,伸手将食盒打开。不一会儿,浓郁的糕点香气便散发了出来,连她自己闻着都觉得饿了。
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沈寻突然转头看了看那个食盒,似乎在认真思考,自己正在刨土,要如何空出手来吃东西呢?
司徒兰有些犹豫,鬼使神差的就着油纸拿出了一小块糕点,递到了他嘴边。
沈寻眉眼一弯,身形未动。只将头朝前倾了倾,然后一口叼走了那块小糕,慢条斯理地咬着。然后继续刨土,也不管眼前到底是个什么人。双眸微微朝下,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手指还停在半空中,司徒兰觉得很神奇,忍不住问道,“殿下,你到底在挖什么?”
殿下不理她。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无视了,司徒兰似乎已经有点习惯了,蹲在地上静静看了他好久,突然叹了一口气,知道他听不懂自己的话,说起来话来也没什么负担。
“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虽说是个傻子吧,到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哪像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对,没有小。不过也差不多啦……爹爹和妹妹都靠着我在宫里做事过日子,等过几年攒够了钱,放出去嫁人,也还是要养着他们,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果然,有些话只有对着傻子才能吐出来,在宫中做事,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一不小心那就是要掉脑袋的。她本来就是个话唠,在宫里憋久了,难免有很多苦水想要倒,什么也不懂的傻子便是最好的人选了。
沈寻也的确没有听她讲话,眉头皱了起来,嘴角动了动,说了两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字。
“吵。”
“……”司徒兰被他一噎,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小声道,“对不起啊,我话太多了。”
人家太子爷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自顾自的刨着土。
司徒兰将食盒放在他的旁边,然后抱着那件大裘发了一会儿呆,四周并没有干净地方可以放,想了想,她有些犹豫地将大裘披在了他的身上。银狐的颜色本就尊贵,衬着他的俊脸越发精致如斯。
似乎是觉得那狐狸毛有些痒人,沈寻有些迷茫,微微朝旁边躲了一躲,也没再说什么。
她不由得一怔,心底叹了一口气,这般好看的人,真是可惜了……若是个不傻的,指不定让多少姑娘家怀春呢。
秋风吹来,树叶簌簌作响,司徒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跟前,沈寻好像也根本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似的。
不多时,地上已经刨出了一个小洞,沈寻将银铲子丢在了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衣襟里摸出一支……毛笔。
仔细瞅了瞅,便轻轻丢到了洞里,准备用土将它掩埋起来。
沈寻心安的想,嗯,笔已经被他悄悄藏起来了,太傅肯定不会再逼他学写字了。
肯定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前期傲娇,后期忠犬。
忍不住剧透一下,男主只是因为小时候受过刺激才傻,后期会变好。
男配是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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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祸上身
“你可算是回来了。”陶优姑姑大老远看见了司徒兰的身影,连忙赶了过来,“东西可送到了?”
司徒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来面对着陶优。她送完东西后去尚仪局办了些事,才刚回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