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吵吵在他面前,气势便低了下去,见他望着自己的鼻子,心下明白了,于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宋长欢。
宁恪跟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宋长欢顿时腿一软,宁恪虽然已经被罢职了,可是余威还在。他依旧记得以前在他面前跪下的场景,那种骨子里俯视的是他这种人无法达到的。
宋博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怂成这样,只好壮着胆子道:“你,你一个倒了台的丞相,难道还想翻天不成?!”
宁恪却没有看他,只用目光紧紧逼向了宋长欢,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翻天不敢,治你绰绰有余。”
☆、人家可是郡主呀
宋长欢被他这一句话吓得朝后退了两步,懵了一懵,有些紧张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她脸上那点血迹还没有干,虽然也不是太严重,看起来却还是有些可怖的。可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对这个妹妹的同情再是一点也没有了,他忍不住为自己开脱,“是她先动手的,她先不分青红皂白打我娘。”
被别人威胁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威胁回去,而是为自己找借口。于是宋长欢已经在气势上输给了对方。
宋吵吵挣扎起来,忍不住就想反驳,却见宁恪淡淡瞥了她一眼,将她慢慢放了下来。
他本来是想直接抱着她走人的,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我打她是有原因的!”宋吵吵刚一落地就急急忙忙向宁恪解释,生怕他以为自己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我知道。”宁恪并没有太在意,其实他过来的时候已经听门口的小厮说过了,生母骤然去世,谁也承受不住……
她性子一向单纯,逆来顺受,能发生动手打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忍无可忍了。更何况,哪怕宋吵吵真的是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他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宋吵吵慢慢垂下头,抱着盒子一句话也不说了。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常教导她,能忍则忍。但是如果对方触及了自己的底线,那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她并不知道宁恪要做什么,但是她相信他。
宁恪慢慢走了过去,很亲切的问了一句。
“哪只手打的?”
“……”宋长欢慌了神,又朝后退了两步,强迫自己将上身挺直,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打……不是我……”拙劣的辩解只是徒增笑料而已,二夫人见儿子这番模样,心里更是慌的不行,只暗骂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同样是未及而立之年,一个浅步淡笑却盛气凌人,一个有着全府人做后盾,却畏畏缩缩——高下立判。
“只是问你用哪只手打的,就不必回答其他问题了。”宁恪依旧很客气,并且慢慢走到了宋长欢的面前。
对方已经一点话也说不出来了,双手抖如筛糠。
“哦,两只手。”宁恪朝下瞥了一眼。
“咔——”
“咔——”
两声完毕,宋长欢突然脸色煞白,瞪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冷汗直下,过了好半晌才“啊——”的叫了出来!
宁恪微笑:“只是同你握个手而已,就不必激动成这样了。”
宋长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白着一张脸,抖着左手瞪着他。只听见二夫人在一旁凄厉的叫了起来:“我的儿啊!你的手你的手——”
听着那一声尖叫,宁恪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不就卸了两个大拇指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这个土匪,我,我跟你拼了!”二夫人护子心切,满脸悲戚,转过身就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
宁恪皱着眉,似乎很是有点嫌弃,轻轻将她推了回去,“夫人,男女授受不亲。”
那厢宋博文见自己宝贝儿子被人废了大拇指,瞪圆了眼睛,“杀人偿命,伤人坐牢!别以为你以前做过大官,我们就不敢去衙门告你!我们现在证据确凿,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宁恪不咸不淡的回了两句。
“大理寺少卿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向来予我惟命是从,哪怕我如今卸了官职,他也尚有把柄在我手中,不敢造次。还有,顺便告诉你们一下,令郎出手冒犯温仪郡主,本该处以死罪。如果你们想去告我的话,请尽早,若是去的晚了,大理寺可是不受理的。”向来不会有过多解释,点到为止。
也就是说你要么去告官,然后以谋害郡主罪论处,要么就带着这双废手安心过一辈子吧,乖。
宁恪朝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宋吵吵的旁边,神情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也没有看任何人。
只是宋府的一干人都懵在了原地。郡主?郡王郡主的那个郡主?
开玩笑吧,宋老爷也不像是能当王爷的人啊。
“你这样胡编乱造,可是欺君之罪,就就不怕诛九族吗?”宋老爷被他一番话搞得云里雾里,只强争百辩,“我现在可是朝廷六品官员,你已经是平民百姓了,在我面前非但不行礼,反而出手伤人!还找了一堆荒诞的借口,你这是要欺我怀宋无人吗?”
“多新鲜?”宁恪嘴边噙笑,淡淡嘲讽。
过河拆桥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也没少见过。
“如果我没有记错,提拔您为六品承议官时,经手的正是吏部侍郎郭万昌,嗯,有些不好的事情在这里也不方便说,但只要我一句话,撤您一个六品小官的职位应该也不是难事。更何况……吵吵是不是你们家的闺女我不知道,但是陛下金口玉言封她做郡主,我倒是清楚的很,她现在说话可比我管用多了。宋老爷,安心在家里待着吧,陪着你各位貌美如花的夫人们……多过几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