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要造反吗!我是堂堂梁国公府大小姐!陛下亲赐的一品诰命夫人!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她还在歇斯底里的喊着,那几个衙役却充耳不闻的将她拖了起来,朝门外走去,也不回答她的话。梁照棠此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来不及披上外罩,半遮半掩,更是令人遐想万分。一位衙役看了看她的身材,摸了摸下巴。上头能派他们拿了这女人,想必肯定是没救了,到时候再去玩玩也不迟……
梁照棠不知道他们心底的龌龊想法,只一个劲的挣扎着,扣着门死活不肯出去,“你们这样放肆!我父亲知道定会要了你们的命!还不快放开我!!”
一衙役听罢,叹了一口气道,“国公大人昨日被削了爵,难道您还不知道吗?要我们的命?您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你的事,我们也知道一二,相爷不亲自拿你,也算是给你面子了……”
话刚落音,梁照棠彻底瘫在了地上,精心谋划的一切在此刻都化成了空中泡沫,削爵……削爵……父亲昨日派人找她,说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此时此刻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只能任由别人拖着朝外面走,一路上都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片发飘,整个人都没了神似的。
大理寺。
怀宋最高司法之处,严掌刑狱案件审理。远远望去,长梯之上的庙宇殿堂一片恢弘庄严,让人忍不住从心底感到畏惧。
这个地方她来过很多次,却没想到最后一次却是自己,梁照棠半梦半醒的跪在堂下,像是在做梦一般,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来了?”上面忽然传来宁恪没有温度的询问声。
梁照棠霍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右上角的人,那人似是很悠闲,双脚随意摆放着,眼神正略带嘲讽的看着自己。
怀宋朝向来以右为尊,连坐在正中央一脸惶恐的大理寺少卿都惧他三分。
“梁小姐,我在这里给你一个交代,不仅为示公平,也是给你面子。可有什么意见?”
梁照棠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可以说,这个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那样的眼神分明就是看穿了自己的一切把戏,不过当一场笑柄而已,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长话短说。”宁恪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一旁一脸忐忑的李少卿,“此女客居相府十日,居心叵测,特于大理寺状告其三罪,欺诈,偷窃,谋杀。”
那大理寺少卿紧张地听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一句句的吩咐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他心中纳闷不已,明明是相爷的家事,为何偏要动用职权闹到大理寺来处理?还要拿自己这个小官当枪使,细细想了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只言道:“传证人来。”
上面的声音不算小,梁照棠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突然不敢置信地立起了上身,张口大喊道:“谋杀?!!相爷!您怎可血口喷人!”
有随侍丫鬟挪着步子,捧着一盏上好的翠芽,小心翼翼地搁在宁恪面前的桌子上。他随手便接了过去,神情自在,将梁照棠歇斯底里的叫喊声置若罔闻。
李少卿咳了咳,也不好多问,只皱着眉有些同情的看着下面的女子。
不多时,她的随侍丫鬟阿禄便被人押了过来。那阿禄便是昨夜在相府前院守着的婢女,此时见这架势,险些就要晕了过去,却被衙役们架着不能动弹,只哑着嗓子喊小姐。
梁照棠看了看她,不由得一颤,这丫鬟忠心耿耿,可脑子却不是灵光的类型,保不准就将自己的事情供了出去,她心下慌张,不住的发颤,却又不好嘱咐什么。
宁恪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婢女阿禄,趁人不注意在厨房煮好的燕窝粥里做了手脚,经查证,有大量雷公藤。”
“雷公藤是什么?”阿禄心中狂跳,惊慌地问了一句。
“闭嘴!”梁照棠立起身子呵斥了一句,不许她再多嘴。这分明就是诬告,只要她们死咬着不放,是绝对不可能中招的!
一旁站了很久的可有可无的讼师终于插上了话:“雷公藤,服之周身赤红,心腹坏死。”
听了这话,阿禄顿时脸色惨白,无视了梁照棠的警告,膝盖往前猛力走了几步便大喊道:“相爷冤枉啊!!婢女根本就没有下什么有毒的雷公藤,婢女只是下了一点迷药啊!请相爷明察!”
“哦……”宁恪点了点头,那一个字拖得老长,“原来如此啊。”
果然,连审问都不用,随随便便就招了出去,梁照棠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连看都不想看阿禄一眼。
“毒药或者迷药,不都是一个性质吗?”宁恪勾起了唇,接着道,“不是还有一罪么,继续啊。”
讼师上前一步,拿着一张纸念道:“经查,此女入住相府之后,共计丢失南海珍珠两串、皇太后亲赐的多宝禁步一条,闽南金丝织绣一卷,鎏金雕花梳篦一只……”
梁照棠白着脸打断了他的话:“那本就该是我的东西!”
“很好,承认的倒快。”宁恪道。
“如何就是承认了!”她不服气的抬起了头,眼神烈烈如火。
下头的状师接口道:“你可是相爷亲口承认的相府女主人?拿东西之前可有经过主人允许?”
梁照棠一呛,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自觉的颤了颤,却无言以对,只伸手攥着自己的袖子,有些绝望。
宁恪才不管她是什么反应,只道:“还有。”
很快有人抱着一团布料走了进来,未带众人询问就麻利地摊开在地上,还在右上角放了一只血迹未干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