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临摹的程菲?”高铭晟却追问。
小凡实在受不了,转身就走。
“等一下,”高铭晟抓住她的胳膊,“你现在被他的巧言令色冲昏了头,自然是他怎么说你怎么信,但是——”
小凡拍开他的手,“高律师,你当律师太可惜了,我看你干脆转行当刑警吧,你去申请逮捕令,去申请搜查令,你自己带队去医生家,好好查个过瘾吧,别从我这儿找突破口了,拜托。”
说完就不管高铭晟,自顾自的走进地铁通道。
小凡想想也是醉了,当初自己求告无门的时候,俨然把高铭晟当做天神下凡,想不到还没多久,形式逆转,高铭晟的形象简直不可理喻。
她回到家打开专业书。这些时间,她已经把那几本书囫囵吞枣的过了一遍,工作间接受益,编辑这类稿件也得心应手了很多。
但其中有个章节,她一直忍着没去细看。就是并发症里面,关于下牙槽神经损伤的康复部分。
因为那上面写的,都是比较传统的、教科书式的方法。跟谢隽奇的方法不一样。
何况,从手术到现在接近三个月,尽管谢隽奇治疗的态度相当积极,对未来也很乐观,但小凡却无法完全被感染到。
也许时间可以带走一些天真的想象,降低期待感。
也许,时间让她开始适应,适应一半清楚、一半麻木。
放在以前,她会觉得:什么?下唇麻了一半——这可真是天大的事!她要怎么活啊?
但现在,如果不是刻意提醒,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个问题。就算麻了、就算永远也好不了……又能怎样?
——某天,谢隽奇忽然带她去爬山。
谢隽奇是在上班时间开车过来接她的,毫无预警。
“这也是治疗的内容,”谢隽奇正色道,又说,“何况,你还欠我一个惩罚。”
于是,小凡就毫无挣扎的放下工作,连家都没回,就跟他去了机场。
几经辗转,两人来到了西部的一座名山。
小凡有些诧异,明明是旺季,怎么山上就他们两人,其他游客一个也看不到?难道……这山被他承包了?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囧了一下。
山很青翠,很幽静,石头小径旁的崖壁长满植物,空气清新又湿润。
因为毫无准备就来,小凡穿的是尖头高跟鞋,走在雨后的山间,很担心会一下子滑倒。
谢隽奇似乎看出她的紧张,放慢了脚步,拉着她的手,稳稳的往前走。
虽然小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来山上治疗,但被谢隽奇扶着的她,无比安心,仿佛只要跟着他,不管去哪儿都可以。
走着走着,谢隽奇忽然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