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
大概算是因祸得福,椿终于没有再被迹部揪着耳朵去打网球。迹部带领的队伍轻而易举且理所当然地地拿下了篮球赛的总决赛资格,现在在场上激烈比拼。
一边倒的局势。椿拖着一双伤脚翻着记分牌,看着场边上疯狂尖叫的女生们,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为什么迹部明示暗示地让她来看比赛。椿皱眉。
对于篮球这种运动,椿从来到冰帝以后都是下意识躲避的,出于想要忘记某个人的原因。
其实从一开始发觉自己喜欢上神宗一郎的时候,椿就下意识地暗示自己要忘记,不可以喜欢这个人。
而最终那次告白,也是因为哪怕经过了三年多的时间,她依然没有忘记他。那么只有做点更狠的让自己可以彻底灰心的事情,就是:被拒绝。
然后,果然是预料之中地被拒绝了。
渐渐的,神的影子在她的心里变得浅淡。但是,那种温暖和感动却依旧使她只是想起来就要流眼泪。
仿佛已经不是一种爱意,而变成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和支柱。是那个人教会了她温柔和善良,但她即使掌握了这些技能的皮毛,和他走在一起,还是会自惭形秽。
“哔——”
一声尖锐地哨响。椿抬眼看去,正看到高大的身影在空中后仰,手中的球轻松投出,在空中划出一条悠然的轨迹,而后……正中篮框!
“三分球!”球场上响起又一阵欢呼声。“迹——部!迹——部!迹——部!”
刺眼的黄白色灯光里,白色球衣上的10号字样在那一瞬间和另一件6号的球衣重叠在一起。只不过那穿着10号球衣的人站定,回过头来看了看她,眼里却是不可一世的高傲光芒。
仿佛除了他,世界就不可能再有其他光彩。
裁判在做着什么手势。椿愣了愣,目光才从迹部身上移开。
原来是有人身体冲撞了正在射篮的迹部,不过球还是入樽了。迹部获得两次罚球的机会。
这时候离比赛结束还有8分钟,分差已经拉大到了30分开外,基本上已经算是毫无悬念的比赛。若是有悬念的话,也是周围的同学在猜测最后能不能把比分的分差缩小还是扩大。
比赛结束后,场上照例是要大呼迹部的名字的。
这一点椿从之前的海选赛开始就已经了解到了。为了自己的耳膜考虑,她在比赛结束前一分钟就离开了球场。
她却不知道,当迹部投进最后一球,哨声吹响的时候,他首先就朝椿的方向看去。可是他期望中的那个女人竟敢不在那里。
一瞬间迹部甚至发现即使胜利的喜悦也变得有些无意义,因为胜利需要观众的喝彩和欢呼,而他的观众却不在席位上。
那天的最后,他把椿送回家,却发现自己有些魂不守舍。
一方面是因为自责,是他自己强迫她学习网球,才让她跌倒受伤。那扭伤虽不算严重,但也能让她疼个好几天了。
而另一方面,他想起来自己当时的反应,下意识的反应。
自责,焦虑,着急,担心,这些情感齐齐地涌上他的心,那一刻他竟来不及多想就已抱起了她,来不及多想已在她面前蹲下去,来不及多想,手已在替她按摩着脚踝。
而同时,他也能够感受到期间她的目光。
好像有些东西在他的心里变质,味道却并不差。他起身离开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心里的牢笼,在阳光下开出华丽的花朵来。
压抑不住,那东西逃了出来,心都欢快了很多。
迹部不太明白那东西产生的原因,但是他明白那东西是什么的。
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求,和言说与分享的欲望……
折腾完球类大赛的事的这几个星期,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变得更加微妙的趋势。
比原先的微妙更加让椿感到恐惧。
如果说原先,两个人都给对方若即若离的感觉,那么现在,是椿在单方面的躲避。
在椿的眼里,迹部变得很有攻击性,危险的攻击性,他的举止不再是原先的试探,而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他好像在明示或暗示着什么。补习的时候,也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甚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椿常常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脸红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却似乎满不在意,还更加有了挑,逗的欲,望。
其实如果是椿的话,本来没有可能这样,只会一味躲避着迹部的。然而她意识到了对方的某种可能,这种可能让她没有办法行动自如地发挥自己冷嘲热讽的毒舌或是瞎编乱造h故事的本领。
她变得胆小,下意识地躲避。她是知道的。
她想,也许有一天,她总要和他说明,他们两个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现在的她,只想为自己而生活。
可是有几次,话到了嘴边,她却又说不出口。
没有办法。无论是心里还是喉咙里,通通都有一种阻挡着她说出这种话的阻力。那种阻力,是一种怀念与依赖,尽管羞于承认,但她好像……有些不想离开他。心里有个空洞的地方,一直一直渴望吸收这个人的温暖。
不想离开。不想离开。不想离开。不想离开。
迹部给她造成了恐惧,而她内心这种矛盾的心理也在不断施压。
正是因为恐惧,她才在那天的比赛中早一分钟离开了。
那时她总有种“迹部会做出什么事来”的担忧。也许是因为迹部朝她望过来的目光中有着赤。裸。裸的东西。
这天是周五,椿躲过了迹部的目光,说了句家里有事就推了补习,早早地回来。只是等到她做完了饭,才收到小泽明美的短信,说是遇到一点事,晚饭不回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