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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伯爵说明了这件事,自从我秀出高深莫测的中国文化修养之后,伯爵对我刮目相看,他自然赞同我去,除去叮嘱,他还让瓦尔特和芙罗拉也跟着我去,让我很有真正的“伯爵大小姐”的派头。我们一行人到达朗伯恩,自然掀起了不小的轰动,给他们提供了几天的谈资,这一切当然也给卢卡斯家添了光彩,特丽莎喜气洋洋。

去往教堂的时候,伊利莎白和我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她并不是特别高兴,她跟我说她不觉得特丽莎嫁给柯林斯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亲爱的夏洛特,你应该知道柯林斯是个自高自大、心胸狭隘的蠢汉,我认为嫁给他的女孩子不会得到什么幸福。若是说特丽莎真的爱上了他,那她不仅没有情感,还缺乏理智。”

“亲爱的伊莱扎,”我只能好心好意地劝这位总是怀抱着美好梦想的小女生,“我希望你体谅特丽莎,她可没有你的美貌和学识,能够吸引很多先生的注意,她要是再耽搁两年,就得和我一样了。实话告诉你,若是没有遇到克斯特伯爵,或许你今天参加的就是我和这位柯林斯先生的婚礼了。”我对自己笑笑,暗自叹了口莫名的气。毕竟这下子,我已经彻底地改变了原先夏洛特?卢卡斯的人生轨迹,要回头也来不及了。而代替我嫁给柯林斯的,还是卢卡斯家的女儿,可见这位青年和卢卡斯家的羁绊很深了。

“夏洛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要是你嫁给我这位表哥,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和你相处了。而且我简直无法想象你们的孩子——要是他像柯林斯的话,我可不愿意做什么阿姨了。”伊利莎白笑着说。

“是吗?”我笑了笑。幸亏我没嫁给柯林斯,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和伊利莎白如此随兴地讲话了。“不过你得承认,伊莱扎,要是不建立在爱情之上就不结婚,那你可就一天天不新鲜了,总有一天变成我这样。而且到时候,你们家的财产可都是你那位表哥的了,你要靠什么维生呢?”

“夏洛特!你又跟我说这讨厌事,你应该知道,在特丽莎和柯林斯决定婚事的那天起到今天,我妈妈可是天天在我耳边唠叨——你也应该照顾照顾我的神经了。”伊利莎白无奈地抱怨道。

“好吧好吧,我不说你,但是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你也该有些主张的。”我看着马车经过的树下,满地落叶。又到了冬天了。

其实到现在我才真的很羡慕所谓的主角。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需要怀抱着一份美好的梦想,就能够活下去,等到达西的求婚,等到幸福的生活。如果我是伊利莎白,如果我不知道《傲慢与偏见》这个故事,或许我在柯林斯求婚的时候就会答应下来。

但是反过来再想想,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着什么“这是现实的逼迫”“我也没有办法啊”“起码以后的生活可以毫无忧虑啊”“主角就是有主角的待遇”啊,但我必须承认,伊利莎白也有她的原则和坚持。

她不是蠢笨的人,自然知道不答应柯林斯的结婚,贝内特先生过世后,她会遭遇什么样的人生,作为故事里的一员,她在事情发生前也不知道达西会倾心于她。而即便如此她还有勇气拒绝柯林斯。或许有人说她太笨。

但是怎么说呢?有时候,我们或许就是输在了太聪明这一点上吧。

在说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我们总会规避风险,选一条最安全的道路。这使我们可以不多费心思就可以在物质充分的条件下活下去,而代价也随之而来:我们的人生缺少了冒险和让人激动的东西。

无论如何,说白了,人生的道路,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能由自己选择。和自己说,这件事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其实这本身也是自己做的选择。

如果没有克斯特伯爵,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会在干什么,也不敢想象嫁人生子后的人生。也许到最后,我还会以为我是别的世界的人这件事是我的一个梦,完全忘记曾经的自我。——忘却回忆这件事说起来,本身没有对谁的生活造成什么伤害或者不好的影响,但是判定一件事的好坏如果只以“不对谁造成伤害”为标准,那有多少人将失去重要藏在心中的重要的东西呢?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想多了。穿越到这里,以前躺在那棵大栎树下的时候,我也常常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或许我只是想靠这些东西来证明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份,可是我又能证明给谁看呢?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和一个人分享我的真实身份。

卫斯理先生主持着柯林斯和特丽莎的婚礼,教堂里吟诵着誓言。这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要在以后的日子里一起生活。

我一个人保存着我自己的秘密,有时候总感觉过于孤单,从内心深处升起不被理解的无助感。但这,到现在为止,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特丽莎的婚礼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他们从教堂出来就动身去柯林斯所在的肯特郡了。

几天后,我也从朗伯恩起身回到瑟斐尔。虽然朗伯恩有伊利莎白这位好友,但我发现自己还是挺想念伯爵和小雪菜的。尤其是当我回瑟斐尔后发现伯爵托人从中国带回来一批书籍后,我觉得我在朗伯恩的低落的情绪又被呼唤起来了。

一月里,伯爵带着我去伦敦看了几场歌剧和舞剧。我一边惊诧于英国戏剧的精致华美,一边和伯爵谈了几句关于中国戏剧的话。这些我本是随性而至,甚至还说了“京剧”“越剧”这些还未出世的东西,但是伯爵并不知道,他星星眼地看着我说家里有一些中国的戏剧剧本,希望我能够翻译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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