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几片金属片,突然感觉到上面有细微的划痕。阿飞想到了什么,放下其他的金属片,举起那片对着阳光仔细地检查着。
那片金属片上果然刻着肉眼很容易忽略过去的极细的线条,阿飞的目光沿着线条摸索,最终却发现看不出任何端倪,因为那根线条完全没有任何轨迹的规律可言。阿飞检查了其他金属片,其他三片也是相同的情况,不过还有两片没有任何刻痕。
“阿飞?”
屋子里白弦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我在。”阿飞收起金属片,推门而入,停在屏风外。
“阿飞,你进来。”
“……”阿飞张了张嘴,“白弦小姐,这样不好。”他转而又道,“你在里面说话,我也可以听见。”
“阿飞……”白弦这次依旧不依不挠。
阿飞只得进去,不过还是约法三章:“白弦小姐,你不能……从那里站起来。”
白弦还没答应,阿飞的脚已经迈了进去。
白弦转过身来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阿飞,穿着衣服怎么洗澡?”
“?”阿飞没有反应过来。
而白弦已经毫不犹豫地从桶里站起来了。
她的身上还穿着阿飞买的那套白衣,现在浸了水,整个贴在她的身体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形,更要命的是,阿飞现在才发现,这衣服有些薄,灯光里隐隐地透出一些肉色来。
他已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滞之后,就异常加速了,他立刻转过脸去,却又听白弦认真地在问:“不是你说穿着衣服泡澡比较舒服吗?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脱了比较好?还是说,你有什么诀窍?”
阿飞才想起上次他和白弦“一起”泡澡的情形来,而那回忆一涌上脑袋,第一个跳入阿飞脑中的画面就是白弦宽衣解带的场景。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明明能使自己在荒野里静静等待两个时辰等待一只狐狸走近的阿飞却发现要控制自己的思想委实太难了些。
他的脸腾地一下烧红了。
“觉得那样比较好的话,白弦小姐还是……像以前那样吧。”阿飞机械地迈动脚步,欲走出屏风外。
只是还没走上几步,白弦的声音又响起来:“阿飞,可以帮我揉揉脖子吗?”
白弦挺怀念上次的,觉得阿飞的手劲很不错,想着每次泡澡阿飞都在就好了。
阿飞如果知道她这么想,大概会欲哭无泪。
“不行。”这次他狠下心肠,觉得应该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于是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白弦看着屏风,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阿飞一出门,正好遇到白少爷。白少爷一看是他,撇了撇嘴,不敢再进门。
它刚才乘乱跑了出去,就顺带着到处走了走,现在才回来。中途和白弦通了话,知道她在洗澡,难得一次她洗澡的时候没有被关起来,白少爷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想看看有没有偷窥的可能性。
结果它被自己看好的男人挡在了门外。——白弦已嘱托过阿飞,对待白少爷要像寒冬般残酷。
白少爷在门口转了转,本想悻悻离去,但是却在之前突发奇想地扫描了一下阿飞的身体数据。
新月般的猥琐小眼睛再次弯起来。
“少年,果然还是很想吧?”白少爷拿屁股蹭蹭阿飞的小腿。
阿飞的嘴角抽了抽,他领教过白少爷的威力和口味了。他不去理它,身体却更加紧绷起来。
“肾上腺素还在继续分泌啊。”白少爷的小眼睛亮了亮,“少年,理论是需要实践的。”
阿飞在这方面还嫩的很,所以白少爷不怕,继续摇尾巴调|戏。
阿飞的脸一阵黑一阵红。他握紧了剑,哑声道:“白少爷,你走吧。如果不走,我现在就可以提醒白弦小姐你在外面。”
白少爷的脸耷拉下来,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百无聊赖道:“好的嘛,也知道威胁我老人家了……”
然后它扭着屁股哼哼唧唧地走掉了。
阿飞松了口气,却没料到白少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少年,友情提醒,憋久了对身体不好。你看,我都把白弦交给你了,她今后就是你的人了,好好把握咩。她祖父也说了,我们都可以保证,凭白弦的个性,她不会拒绝你的,而且她会相当配合的!”
白少爷在拐角处露出一个头来,盯着阿飞,视线灼热。
阿飞眼神一凛,拇指一动,剑噌地一声出鞘。
白少爷立刻把头缩了进去。
走廊外的树丛里有了声响,似乎是白少爷跳上了树枝,借着树干跃下了一楼。
然而阿飞并没有放低丝毫警惕,他知道那只是白少爷的障眼法,因为这只自以为是是猫咪还露了半只耳朵和一根胡须在外面,却以为阿飞已看不到它。
阿飞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只是片刻,笑容在他的脸上凝固。
他飞快地拿出了刚才那片金属片。
没有规则的线条,如果是可以拼凑起来的呢?
一千个盒子,就是六千片金属片,哪怕每片仅有一点花纹,拼凑起来,也能够成为一幅成品了,也许是图片,也许是文字。就像人能够评价一只猫耳就猜出这是一只猫来一样,如果有人拿到的不是如他一样的线条,而是文字的“秘籍”二字呢?
倘若这个人有心于秘籍,又知晓了一千个盒子的事情,也许就会生出觊觎之心来了,他会搜集所有的盒子妄图拼凑出这整幅图案或文字。
而这个被拼凑起来的图案或是字幅,难道真的这就是所谓的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