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天底下最最吝啬的人造出来的房子。可是但凡吝啬的人,他对自己也还是会好一些的,这个房子的主人却惟独对自己吝啬。只是哪怕是如此简单到甚至有些简陋的房子,外面依旧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的剑挂在右腰上,可以看出他是个左撇子。他还很年轻,身材挺拔而结实,可是凡是看到他的眼睛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双属于少年的眼睛。
这双眼睛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气,正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他叫荆无命。
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是哪里来的,只是上官金虹对他的重视程度几乎超越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也有人猜测这个荆无命是上官金虹在别处留的种。
说这些话的人很多都不在的,也就是在那之后不久,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少年荆无命的剑,很快,快到可怕,快到你无法想象。
而更可怕的是,他杀人,仅仅是因为他想杀人,没有任何目的。
门外传来骚动,荆无命的表情没有变,只是淡淡地扫了眼门的方向。
不多会儿,一个仆人来报,说有位白姑娘要见老爷。
荆无命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想,帮主今天早上已经把话说得清楚了,今天不到午时,他不会见客,你需要我再说一遍吗?还是,你的耳朵放在你那里,是多余的?”
他的语气是淡淡的,然而那小二整个身子都哆嗦起来了,眼神变得极为惊恐,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荆无命站在那里,姿势没有丝毫改变,像是一座雕塑。没有人再敢来打扰这座杀人的雕塑。
直到午时一刻,上官金虹才走出门。
虽然有了白弦的金矿,但他是个谨慎而懂得守静待动的人,绝不会轻易打草惊蛇,所以直到最近,金钱帮的名头才开始在江湖上出现。
建帮之初,他需要人手,需要财力,需要打点关节,很多事他必须完成。然而成果也是非常显著的,现在,兵器榜上前一百名的高手,已经很多人被他笼络过来。
有了这些资本,在两年之内,金钱帮就可以和丐帮相提并论。
但上官
21、吃饼(捉虫)
金虹的志向仅仅只会在此?
上官金虹走出房间,他的太阳穴饱满,精神很好,完全不像连续经过了几个时辰劳作的人,他的眼神依旧清明而锐利。
“刚才我听见外面有声音,是怎么回事?”他松了松肩膀问。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个人来拜访你。”
“哦,是谁?”上官金虹并不在意。荆无命的做法是对的,因为上官金虹本人也决不允许有人来打扰他,即使是他的结发夫人也不行。
更何况,世界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上官夫人身子本就虚弱,几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伤害就要了她的命。只是到了今年,他还没有续弦。
这并不代表上官金虹有多专情,他今年年过四十,但身体健壮,容光焕发,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多,而那方面的需求也不会少,上官家的后院里养了他一干小妾,至今也和睦得很。
荆无命驯服地低头,道:“听说是一位姑娘,姓白。”
上官金虹脸上的笑意突然急剧地收缩,他突然张目,直视荆无命,道:“你说她姓白?”
荆无命的脸色变了变,他从未看到过上官金虹为了一个人而勃然变色,而且,只是因为听到了这个人的姓。
天下姓白的人很多,姓白的姑娘也不会少。然而会大摇大摆地来到上官金虹府上的却不多,大约只有一个。
上官金虹不再停留,疾步出了小院,边走边吩咐道:“她在哪里,还在不在?”
荆无命也如影子一般跟了上去,只是眸子更加暗沉。
白弦还坐在那里。
索性上官家的管家还是九年前的那一个,而且善于察言观色,记性更不坏。白弦这样容貌的女人,要让人忘记也不容易。他也记得上官金虹对这个女人很重视。他曾经特地从京城请来了名楼的大厨,可惜这位白姑娘也就在那一天消失了。无论如何,管家想,她今次找上门来都必须要留住她。
而且,他也对白弦的喜好略知一二。
所以上官金虹急冲冲地赶到正厅的时候,白弦优哉游哉地坐在主座上,拿着一个盘子不紧不慢地吃着点心,眼看着他进来也没有停的意思,更不用奢望她站起来给新任的上官帮主行礼了。
“哦,你来了,坐。”白弦指了指客座。
“好。”
她的态度实在是不恭谨得很,但是上官金虹却一点也
21、吃饼(捉虫)
不生气,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不明的笑意。
他发现白弦似乎丝毫没有老去的痕迹,还是他刚看见她时的模样,当然,那好吃的性子也是。
他这次故意不说话,因为既然白弦亲自到了这里,必然是有事。只是他左等右等半天,白弦眼里还是只有那碟子糕饼。
“阿飞,你还吃吗?”中途她只有一次抬头,也不是为了他。
上官金虹才发现白弦的身边站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英俊,敏捷,腰间挂着一把造型怪异的剑,但只一眼,上官金虹就知道这个少年身手不凡,或许可以和他的荆无命相匹敌。
而这个少年,眼下正用一种警惕的目光在打量着他。
上官金虹些微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他直视着阿飞,开口却是问白弦:“白弦姑娘,九年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