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白抬起头。她听到脚底下的木板在发出轻微的颤抖,有什么东西慢慢地进入烛光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穿着黑斗篷的人。
“你终于来了,我的白。外面的屠杀,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吧。那么,我也要抓紧时间才好了。”老妇人,黑银,缓缓地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手上握着一个金色的怀表。绯白突然发觉,自己手上的怀表,和黑银手中的怀表,赫然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怀表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似乎她每次听到这个怀表里的乐声,都会觉得记忆和现实和未来,在渐渐地模糊起来。
老妇人的另一只手也从斗篷中伸出来,一只手将表盘固定,另一只手吃力地去撬开表面。她已经太老了,老到几乎没有力气了。
“最后一次使用念力了,至少要撑住啊。”她在自言自语,“我的‘时间的轨迹’。”
念力?绯白急忙用了“凝”,才发现黑银的手中,连着那个怀表,透出一片神秘的紫色念力,怀表里停止的指针突然变换了方向,再次发出每个怀表都有的“滴哒、滴哒、滴哒”的走动声。她望了望自己手中的怀表,赫然也是一片紫色光华。
“啪……”绯白的手不受控制地打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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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作了一天的妇人走出竹栏小院,夕阳映照在小木屋的烟囱上。
窟卢塔族,又一个美好的黄昏开始,并且不久后这和平小岛便会处在灿烂星斗下,晚风里会飘荡着村人的笑语——一如数千年来的安静祥和。然而没有人会想到,岛东边登陆了一群蜘蛛。仅仅一个小时,这里就变为了一片杀戮的火海。
黑发红瞳的男子,冷然地看着面前的11个人,身后护着两个紧紧拥在一起的小孩子。
“爸爸,我们会死吗……?”同样黑发红瞳的小女孩颤颤地说,
“不会哦。”男子回过头,目光如水样温柔。“爸爸会保护你和弟弟的,妈妈也是。”
他就这样走上前去。一个人,10只蜘蛛。
蜘蛛头没有动手,他相信自己的伙伴们已经足够。他打开盗贼极义的书,眼光却不在书上。他用了凝,望着村后面的那块墓地,墓地外是那座禁忌的黑塔。金色的念力从墓地里闪起,而紫色的念力从黑塔里闪起,这些念力非常强,岛上有并不是一般的念能力者。这是这两种念力,都不是路西弗或者一番、或者绯白的念力。那么很明显,他们的抢夺战似乎不会很顺利。
可惜上天搞错了一件事。他们这些人喜欢的,就是这种不确定的死亡。
黑色长发的男子眼里满是惊恐和担忧,一对十,他护着他和他心爱女子的孩子,明显放不开自己的攻势了。
不同颜色的念力从不同的方向无情地打过来,肩上,前胸,后背,腿,即使他再是强大也抵挡不住十人的攻击。
小女孩看着她的父亲倒在地上,她的头上,手上,胸前,都沾着父亲的鲜血,刺激的腥气让她想吐,可是她的眼还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她松开怀里的小男孩,缓缓地,带着不可置信的,茫然的眼神跪下来。“爸……爸……”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哭,一柄武士刀就直直地□了她的颈子,临死之前她只见到一幅画面,那就是她的可爱的弟弟,身上满是血红的枪孔,红色的眼眸不瞑目地望着暗黑的天空。
“救……救……”她火红眼中的光芒转为急切和怨恨,却马上暗沉下去。只口里吐出一块鲜红的血块。
村子南边的人,差不多已经被屠杀光了。其余的人都逃到了北边的族长家里,由族里最英勇最厉害的人保护起来。只是,两方的实力却是显而易见的。一方是带着杀戮的心来的强盗,完全没有顾忌,而另一方是生活在一起的一族人,有青壮,也有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唯一能做的事,似乎就是等待死亡。
但是本已是绝望的窟卢塔人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转机。
那个少女突然出现在蜘蛛与窟卢塔人的中间,晚风中的身躯单薄,白色的裙裾飘荡。
她只是站在那里,然而十一只蜘蛛警惕地互相望了一眼——这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遗忘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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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不是芙洛吗?”躲藏的窟卢塔族人中有人辨认出了女孩,指着她向族长喊。
而族长望了一眼,先是震惊,而后只是沉痛地叹了口气:“芙洛……已经不是芙洛了……她回来了……没想到,窟卢塔到现在,还是要依靠她,只是,她怎么会出来呢?”
几年前死去的洛利苏,藉由芙洛的身体重生——这,并不是洛利苏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办到的。她确确实实已在几年前的禁咒中死去了。
只是现在,面对强大的外敌,不管怎么说,窟卢塔凭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可能获胜了。而这从坟墓中复生的洛利苏,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念弹划破腥热的风,破空直指向少女的心脏!
只是11只蜘蛛,谁都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念弹在到达那个女孩的身体之前,就被虚空中的什么东西阻断了,重新化为无攻击性质的念力状态。
此刻,用凝的库洛洛发现了,富兰克林的念弹在触到她的身体之后竟然萦绕在她的周围,并且迅速地转化为一片虚无。
——念力无效!这个可怕的能力概念进入库洛洛的脑海。不过对于库洛洛来说,这种能力出现在对手那里,与其说是可怕的遭遇不如说是敬献的狩猎。
无数的,不同颜色的念力从不同的方向进攻着,却在近身到芙洛那里时全部宣告无效。而芙洛只是轻轻地一抬手,一道火舌就从飞坦那里绽放开来。飞坦虽然躲得及时,但如若不是他本就穿着防火服,也难免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