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步随心接口,“你都是洛王了一个国家都是你的,你都这么说,那你的百姓岂不是干脆去死一死重新投胎比较好?”
洛煌一怔,苦笑:“是啊,我已经是王了,无灵根者千千万,我却已经是王……”
步随心想了想,又灌了一杯酒,道:“其实我原先也没灵根……不对,是我上一世没有灵根。那还不是这样过来了,该开心照样开心该哭照样哭。我想想……如果这一世我没有灵根,那我首先就不用经历这么多倒霉事了,大概就找个地方种种田闹闹宅宫宫斗,然后找个好男人一起和和美美地过,……啊,老郭头就不错,年纪和我差不多,一门心思就知道做菜酿酒,酿出这样的醉桃花,老郭嫂子一定很有口福……”
“喂,清醒点,老郭头都七十多了。你难道不觉得我才比较合适吗?干脆别去修仙了,来做洛王妃怎么样?”
“小子,我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妈妈的妈妈了,我算算,你今年三十几来着?如果你妈十六岁生你,你外婆又十六岁生你妈……唔唔……”计算费大脑,步随心只感觉脑内涌上一股晕乎乎却美好的感觉,像是坐在了云朵做的蹦床上。她哼唧一声,趴倒在了桌上,又软绵绵地倒地,找了个舒服姿势,竟是准备睡死了。
“笨蛋。”洛煌笑一声,脱下外衣,铺在青草上,将步随心抱起放在上面。自己也拿了一壶酒,跟着在一旁躺下来,自斟自饮。粉色的花瓣落在步随心的唇上,微红的细长颈子上。
洛煌看着她的平和安心的睡颜,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伸出一根铺着薄茧的手指去,轻轻拨落那些调皮花瓣。
步随心的睫毛闪了闪。
洛煌怔了怔,放下酒壶,咬破了自己一只指头,将带血的指头按在步随心的额头上。待得他的指头移开,一瓣鲜艳如血的桃花已落在步随心光洁的额头上,微风吹起,也未移动半分。
一旁的有愆剑舞更烈,一飞冲天,似要绝尘而去。而楚舆的琴歌则渐渐低吟。他靠在桃树干上睡着了。
醒来后,已是残霞满天。
“咦,这是什么?眼熟得很……”步随心看到草丛里有只蓝色的珠花,“谁带过呢?想想……唐灵瑶?!”
步随心的酒突然醒了大半。
“这朵珠花是谁的?”她举起珠花问。
“我的。”琴声突然停了,楚舆好听的声音响起,他自嘲般笑了笑,将琴上的桃花轻轻抚落,拨了几根弦。
他救起她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受了伤,更不知道她是传说中的仙人。她的银镯子落在了别处,被他收起来。她养好伤欲走,却犹豫着问他讨要银镯。他记得她从头上摘下珠花的样子,温柔娴静,眼神中却含了一丝悲伤:“你若要念想,这朵珠花留你便是,上有一个阵法,危机关头或可保你平安。那镯子全无用处,却是我一个故人所赠,望你归还。”
他对她来说,是个凡人,是个过客,一无是处,一朵珠花就能将他打发。而那位故人,才是她心中所属吧。
可笑啊可笑,明知如此,他却依然将这珠花珍而重之地保存着。
“你认识的仙人,是叫唐灵瑶么?”
“她其实是青晏门的弟子,天资极好,想来大道可成。我原为青晏门弟子,此去便是要回去,你若是有话,我可以帮你带去。”步随心有些蹒跚地走过去,将珠花递给他。
楚舆脸上收下珠花,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但转而归于寂寞,他悲哀一笑,叹声:“我……已无话。”
人仙有别,便是半分机会也没有的。
洛煌的眼睛睁开,又再度闭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雷大家一定要顶住==
下面原著女主终于要露脸了,大家等很久了吧……→_→(都忘了还有女主这回事)
ps托体山阿,他人已歌这句话引了陶渊明的诗歌“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他人亦已歌”(应该是这样吧==b)
☆、任务
步随心和有愆边一路向西,有时候落脚在一些小的修士市集,采集灵草或击杀一些妖兽以换取灵石,买入丹药,继续修炼。这走走停停,竟也用了一年多时间。到得一个离昆仑已经非常近的修仙市集时,两人双双步入了练气九级的水平。这四五年间,两人虽然也和妖兽搏斗,但到底缺乏历练,丹药堆起来的修为有些薄弱。而距离昆仑大门派十年一度的开山门又尚有三年,两人便决定在此地长住,巩固修为,也赚取灵石以备需要。
这是市集的管理者并不是地方的修仙门派或家族,而是一个散修联盟,因此在入城限制上比较宽松,只需缴纳两块下品灵石,无论魔修还是道修都能入内。相对而言,城里的禁制和规矩便有些多,最基本的一条就是禁止打斗。散修联盟里有六位都是金丹期的修为,城中的阵法禁制又是由元婴大能布下。而城里常常往来的都是些筑基和练气的修士,这条规矩的威慑力就十分大。
市集在梅山脚下,有几处洞府自是十分不错,但洞府要价很高,都是筑基修士才能住得起的。两人灵石不多,只寻了一处简单的院子住下。在客栈里吃了饭后,就顺便打听赏金堂的所在。
一些门派、家族和个人在一些事上人手不够或不便出手时,便会发布任务,请其他修士代为完成。有些任务极为琐碎,甚至打扫院子、浇灌灵草也在其中,但给价也不高,也不能得到什么锻炼,一般只有练气初期的修士才会去做。而报酬高些的任务,通常是一些猎杀妖兽或采集灵草的活儿。步随心和有愆对这些任务已有几分经验,便直接走到了练气期的布告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