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ona戛然而止。
赖成军被雷的通体舒泰,半天说不出话来——
真的,怎么说……这口气又雷又贱啊!电视机前面的观众,要么就是想要冲进去打她,要么就是想要立刻打订购电话了——
不管能不能卖,比起刚才那个莉莉生硬的背资料,fiona的推销至少能把看购物节目的主妇的瞌睡虫给吓跑吧。
她这一番即兴表演,让张老板和他的美女主持都听的目瞪口呆。张老板心思活络起来:fiona没莉莉美艳,但胜在实用啊!这一通鼓动挑逗的,亏他自己这个坑爹老板都想抓起电话抢购一款了!
莉莉见他表情有异,连忙抢白,“乱讲!紫水晶在希腊文化里面明明是那什么……丰收之神的象征,它是代表爱的守护石……还有我们又不卖枕头,就算别家有卖,也绝对不只399!”
赖成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有的人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他对这个fiona倒是有了几分兴趣,直接扔下张老板转向她,“你真是卖水晶的?”
张老板也很感兴趣,却被莉莉发现危机,干脆自己也放弃钓凯子了,生拉硬拽的把他拖远。
fiona却说,“二少,其实我是为了一个助学项目来筹款的,您有兴趣不?”
赖成军一愣。
这次慈善晚会的主题是帮助先天残疾的小孩,但这种有钱人齐聚的场合,也有一些小型慈善项目削尖脑袋进来找资源,fiona和她的项目应该就是这个类型。
趁他出神间,fiona已经用她连珠炮般的语速开始絮絮的说明这个项目。赖成军也不傻,这种慈善固然会帮助到有需要的人,但对这些跑上跑下牵线的人来说,就未必如他们宣称的“回报社会”“纯做公益”了,毕竟运作起来不那么透明,多少都会从中弄点回扣——在c城所谓的社交圈,做这种掮客的人不在少数。fiona刚才随便开口卖卖水晶都那么厉害,会甘心做这种纯公益?
fiona显然是有备而来,找了个安静角落招呼赖成军坐下来,拿出一本装潢精美的资料,“二少你看,这些孩子都是成绩很好,今年高考,但家境不宽裕,上大学比较困难的,比如这个,三中的——”
赖成军不以为意的扫了一眼,看着那资料详实、照片清晰的名册,忽然产生出一种在娱乐会所被妈妈桑介绍“头牌”的荒谬感。但就是这么一扫,他的眼睛居然挪不开了——
肖清容。
☆、暗通款曲
这天,肖清容在家里刚洗完衣服就接到电话,是中学同学打来的——
“小容,晚上去唱k呗?大学路那家沸点知道吧?”那边闹哄哄的,显然不只一个人。
“额,我有事,就不去了。”肖清容几乎是本能的说。
“委员长!高考已经结束,你都考上3了还有啥事?”那边的人大大咧咧的说,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换了个语气,“没事,我们都知道你的情况——不用你出钱,今天有人买单,熊猫快出国了,每天都拉人陪他玩,绝对包唱包吃,你要开荤也行,哈哈!”
肖清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还是礼貌的说,“我是真的有事来不了,你们好好玩吧。”
那边的人这才正经一点,“还在发愁学费呢?哦对了,阿姨的病怎样?”
肖清容顿了一下,平静的说,“还是那样,每周洗肾两次。”
“哦,这样啊,唉,阿姨也挺辛苦的……”那边的人想了一下,“不然这样吧,我发起同学为你捐款你看好不好?毕竟同学了三年,虽然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大家也不可能忍心看你这样……额你千万别多想只是帮把手,不是同情什么的。”
“不用了,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家政中介公司,应该能找到活。”
“家政中介?”那边的人仿佛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嗨,就是那种中年妇女拎个桶两块抹布、站在小区门口抢着帮人打扫厨房卫生间的活儿?你可是3录取的高材生啊,再说长的这么好看,嘿嘿哪怕就是去傍个富婆也轻松的多啊……富婆太老了啃不动,你忘了班上还有江雯雯、李婷她们?长的漂亮,家里也有钱,一直对你有意思,这不,唱k这事就是她们撺掇我拉你来呢!你去当个上门女婿啊,不就啥都解决了?唉,用句80年代的话来说,你那张脸就等于一张大国护照啊哈哈——”
肖清容被他的比喻雷了一下,“我还在等中介公司电话,不然就先这样,以后再聊吧。”说罢不等对方回答,就收了线。
放下电话,他揉了揉头发,翻出小小的记账本。
他出身于单亲家庭,父母在他小学时离婚,他本来不姓肖,但后来主动要求改了母姓,母亲肖竹兰是那个时代典型的国企员工,改制时下岗,一无所长,靠买断工龄那几万块钱的大部分买了现在住的福利房,剩下的就不多了,肖竹兰后来为了撑起这个家,四处打零工,站过柜台、卖过鱼,把身体拖垮了,三年前查出患有肾病,逐渐发展为肾衰,需要靠洗肾来维持机能,此刻就正在医院,他等会儿还要去看。
洗肾一次600,一月下来加上其他相关费用差不多得六七千,除去能够报销的部分,依然有较大缺口,家里的存款所剩无几,即使亲戚多少能帮衬一点,也是救急不救穷。
还有,大学学费——
肖清容心里叹了一口气。
现在大学学费不便宜,他成绩一向优秀,从小学到高中,几乎不是班长就是学习委员,高考考的不错,被3的医学院录取,还来不及开心,就被通知书上的5000元一年学费给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