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撕开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薄薄的纸——
跪求
陆铭看了一眼,把那张纸放在桌子上。
林薇微微闭眼,心想如果真的是阳性,她要求现场抽血复查,还有没有的救。王娉婷总不至于下限低到偷偷扎她一针吧?还好自己提前离开寝室,不由一阵后怕。
“咦?”刚才闪到四周的同学发现并没有咬人的东西,好奇的凑近。
——应该、没那么糟吧?不然同学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林薇深吸一口气睁开眼。
额,不是验血报告?
是一张烫金的奖状……
“林薇同学在我中心面向全国大中院校举办的‘关爱生命健康同行——艾滋病防治宣传有奖征文’活动中表现优异,其作品《xx》被评为一等奖,特此鼓励。奖金及奖品请凭信封内附单据及本人身份证于当地邮局领取。”
一阵哗然,大家不动声色的各归各位。作为导致众人失态的罪魁祸首,王娉婷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王娉婷的脸色不知该怎么形容,本来弄到照片以为是足够打击,出门前检查信箱发现这封信,心想天助我也;等到分科时林薇和陆铭“沆瀣一气”,完全断了她的牛导弟子之路,于是气急败坏,将所有筹码全部压上,认定足以一击致命——万万没料到剧情反转,信封里面居然是这么奇突的内容。
就算身负恶毒女配的重任,她也不得不张大了嘴,“你、你真参加过这玩意?”
“三个月前的事,有点忘了——”林薇淡淡的说,“还有,作为医学生,请对‘这玩意’保持起码尊重。”
本来被围观被鄙视已经急火攻心,再被她这么来一句,王娉婷立刻委屈了,“我怎么知道你参加过?!中心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突然寄封信过来,还用这种落款,就不怕吓坏人吗?”
客观而言,林薇其实同意她的后半句……但这种阵线不站也罢。
王娉婷明显是慌神了,急着想亡羊补牢,以为卖个乖吐个槽就能混过去,甚至连道歉都没有。
林薇想,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重生之后她曾试图不要滥杀无辜,毕竟王娉婷虽然jp点,但还不至于恶毒。她本想抛开上辈子的怨念,只要避开她、让这个人淡出自己的生活也罢了。毕竟,太过执着于复仇,只会把自己也带进黑暗的深渊。表现在行动上,搬出寝室、维持表面和平都是这个初衷。
但现在看来不行了。王娉婷根本不接受失败——如果那也算失败。她不甘心被比下去,不甘心承认“薇薇”能得到她所得不到的东西。所以眼见着翻盘无望,受刺激提前黑化,无法再扮演纯良天真白莲花,放手一搏。
偷拍、诽谤,实在是太超过。
林薇心想,如果迟早都有撕破脸的一天,那就今天吧,圣母生涯到此为止。王娉婷到底是哪种程度的jp,会以为这种事也可以水过无痕?
气氛相当僵持,辅导员尴尬的一笑,“征文一等奖啊,不错嘛可以加分的。我来查查细则。”
王娉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薇薇你还需要这点分吗?”
看她不说话,王娉婷又心虚的说,“反正你肯定能上祝老师的研,没人争得过你。呵呵。”
(陆铭表示躺枪。)
林薇也哭笑不得,那点分已经不痛不痒了,但这事还不算完。
她从辅导员那里借来加分细则,果然不是单独的文件,而是和学生各种管理条例都在一个小册子上。她往前翻到违纪处分,找到某处,念出来——
“‘侮辱他人或捏造事实诽谤他人者,给予开除学籍处分,并交司法机关处理。’——老师,我们学院有过这种先例吗,是怎么处理的?”
辅导员有些说不出话来。王娉婷狗急跳墙,人人都看在眼里,手段恶劣低级,实在是她这个辅导员的耻辱。要问她先例,还真找不出来,可以说无例可循。
见她不说话,林薇又读出下一条,“‘隐匿、毁弃或私拆他人邮件者,给予留校察看或开除学籍处分’——请问老师:这种情况有先例没有?都怎么处理的?如果跟刚刚那条加起来,是不是所谓的‘数罪并罚’?”
王娉婷见句句都针对她来,再也坐不住了,“林薇!你不能这样——”
事实证明,女神被虐,自然有圣斗士出来爆小宇宙,周政连忙抢过那本小册子,匆匆读了几行,就像居里夫人发现镭那样大叫起来,“林薇你不能断章取义!明明是‘情节严重者’才会留校察看开除学籍,如果‘未造成严重后果’,只是记过而已!”
——他着急啊,大五正要进入研究生阶段,来个大处分,这辈子还要不要混?如果能誓死护着女神罪减一等,变成记过,还能争取看看能不能在毕业前抹掉。
“断章取义?”林薇反问,“就比如拿着信封落款去诽谤别人么?”
周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顿时无词。
林薇补刀,“还有,这个‘严重后果’要怎么算?我觉得自己身……人格及名誉受到严重损害,这算不算严重后果?”
她差点要把陆某人的“身心灵”拿出来说,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尽管修辞效果好,但私心里实在不愿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王娉婷见周政不中用,干脆自己上了,抢过小册子一目十行,终于有所斩获,“‘擅自外宿,警告处分。’”
围观同学发出一阵哄笑。这个的确有点扯了,如果说大一刚进校,作息要严格一点还好理解,这都大五了,还有几个是天天住宿舍的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