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宗正以为,我该给洛娜何种赏赐?”大名在这方面也没个主意,刚好让在场的两人替他参谋。
“既然您不想赏赐珠宝,让大虞院夫人以为您在指责她没有照顾好姬君,不如给姬君一个值得自豪的官位与封地。”大僧正可比大名的近臣多吃几年饭,自然看得出洛娜不是那种会在后院里安稳度日的性格,所以抢在近臣前师示好道:“姬君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医术,更是在南贺川附近施以善举。如果太早地成家立业,那也太可惜了。”
这个时代的人默认了女人成婚后,便该将精力花在相夫教子上,所以大名的近臣瞧着洛娜与大名夫人和大虞院夫人的关系,再加上这个时代的惯性思维,而想让大名收洛娜为养女,给她安排个老人家。
可是大僧正抢先提议不说,更是让大名想起另一件事。
算算日子,大僧正也到了准备棺材的年纪,而大名又找不到能与大僧正比肩的医师,所以将目光打在洛娜身上。
虽然大名也要防备大虞院夫人和大名夫人,避免她们野心太过,可是大名夫人在兄长去世前都没有生育压力,过得比出家人还佛,所以没心情构建势力。而距离大名夫人的孩子长大成人还有十几年的功夫,大名觉得自己的发妻不会蠢得在孩子成年前解决自己,然后应付那些豺狼虎豹。
因此洛娜即便是大名夫人的人,也属于“值得信任”的一批。
“之前有大名夫人的女房在荣养前,得到正四品的七省卿局的荣称,而前几任大名的乳母里,更是有在去世前受封从一位的例子。以姬君的身份,自然不能逊色于大名夫人的女房或是大名的乳母,只是姬君还是太年轻了些,为了避免有人非议,还是正四位的卿局最合适。”
“那就正四品的民部卿局吧!”大名拍板道:“洛娜不长住于大名府,也对礼仪佛法并不精通,所以治部卿局和式部卿局,宫内卿局的身份不适合她。至于兵部卿局和刑部卿局……到底是杀伐之气太重,不好给一个未出嫁的女孩。而相较于大藏卿局,还是民部卿局更好听些,也可体现你的医者仁心。”
“至于封地一事……”既然是有官位的女眷,那么赐地赐宅肯定是少不了的,至于要怎么赏赐……
大名想起南贺川一代没什么人,再加上加贺城城主的领地也扩张不到那儿。留着一片无人之地,也会让周围的城主有所意动,为此闹得个不得安宁,所以给洛娜正好。让他们熄了心思的同时,也不会搅浑已经平衡的各方势力。
“南贺川一代刚好三百……还是四百石的领地。”
“殿下,是五百石。”近臣提醒道:“算上千手一家租赁的族地,刚好五百石。”
“千手一族?”大名似乎想起什么,眼神稍暗地吸了口烟:“到底是泥腿子出身,不比猿飞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有些世代传承的土地。”
按理说,平民只可租赁土地,但是猿飞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曾为旗本,所以有些世袭土地。不过猿飞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到底是“曾为旗本”,甚至在堕入忍者之列后,所拥有的土地也不被大名承认,而是由城主赏赐的“知行宛行”,也就是七十年使用权的土地。
那些城主之所以会优待忍者,也是为了避免自己被本地人暗杀。但是忍者到底是平民之列,哪怕过得比武士更好,也不能凌驾于武士之上,所以那些拉拢忍者的城主也不会没眼色地赏赐忍者可以世袭的“安行知行”。
至于宇智波一族和猿飞一族的世袭领地,早在他们沦为浪人时,就被大名收回,所以每隔七十年还要在城主那儿“续费”。
当然,洛娜是大虞院夫人的养女,所以大名也不会吝啬到连五百石的安行知行都不给便宜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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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石就五百石吧!横竖是给外甥女的化妆费,要是抠抠索索的,也是掉了我的声誉。”大名有上百石的领地,而大名府和城主府里排得上名号的女眷,都有一百石以上的受封。
洛娜身为大虞院夫人的养女,又对大名府有功,多个两百石的受封,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大僧正和大名的近臣都没什么意见。
只是碍于南贺川人数稀少,里面的石高有不少水分,所以在近臣的提醒下,大名又给洛娜补了一千人的免税名额。
毕竟人口跟土地都不是挤一挤就能压榨出来的。
当然,此刻的大名还不清楚洛娜的发家手法,以及外挂的简单粗暴。
至于金银珠宝一类的俗物……有其她人在,洛娜总不会两手空空的回去。
“你这一趟可是大发了。”大虞院夫人也不是爱交际的性子,再加上大名夫人怀孕后,就一直龟缩在春之町里,所以大虞院夫人也没兴趣打搅保胎的妹妹,而是叫来大名城里的表演团,让随行的忍者们也过了把眼瘾。
洛娜看不出那些能剧的美感,再加上她也不习惯这里的女子坐姿,所以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了一通后,便摆出一副困倦的模样。
如果不是大虞院夫人突然发声,兴许洛娜会睡过去。
“哪里,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也不会事事顺利。”瞬间清醒的洛娜用扇子挡住哈欠连天的表情,十分恭敬地回了一句,然而大虞院夫人并不吃这一套:“你是个聪明人,不必我多说什么,也该明白自己的处境。”
因为观戏的台子隔得老远,所以其他人也听不见大虞院夫人与洛娜说了什么,更不能透过折扇与纸伞,读懂她们的唇语。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洛娜以为大虞院夫人是想借她之手除去阿种夫人,可是后者出乎意料道:“盛极必衰的道理,不该由我来教你。”
大虞院夫人开开合合着十分精美的折扇,貌似无意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得让大名如愿,但又不能让他太如愿……明白吗?
洛娜盯着大虞院夫人保养得体的面容,猜测她一定听见了风声,才会好不委婉地提醒自己。
“我明白了。”洛娜还指着大虞院夫人护着自己,所以没必要跟对方唱反调:“等大名夫人的胎像稳定后,我就离开。”
“这就对了。”大虞院夫人很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省时省力还不容易动气:“大僧正到底是脖子以下皆入土的出家人,顶多是嘴上损一句,为着死后的冥福,也不会跟你结死仇,可是那些盯着大名的人就不同了。”
大虞院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年轻人就是离死太远,所以比老年人更能折腾。”
洛娜没有回复大虞院夫人的话,而是觉得“咿咿呀呀”的能剧没有那么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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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名夫人的胎像稳定后,大虞院夫人带着洛娜前往大名府的春之町请辞,结果半路遇上了阿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