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洛娜的语气过于惊悚,再加上城主夫人胆小,听不得洛娜的详细描述,所以在一声失了礼数的尖叫声后,心有余悸道:“那,那就算了吧!”
孩子没了还能再生,要是她真的产下一具鬼胎,那么光是来自城主的质疑,就足够城主夫人喝上一壶了。更别提城主的侧室与庶子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城主夫人的肚子。
女房盯着城主夫人的后怕模样,也是感叹对方到底小门小户出来的,被洛娜轻而易举地吓到了。
“御帘中夫人和少主就麻烦您了。”女房在城主夫人担惊受怕之余,也是向洛娜隐晦打探道:“如果您不急着回去的话,可否在城内小住一会儿。”
言下之意就是想让洛娜替城主夫人保胎。
然而洛娜想了下比丘尼屋邸里的伙食,婉拒道:“我离家快一个月了,也该回去看看。至于御帘中夫人和少主……”
洛娜打量了下城主夫人的身形,开口道:“能让我替御帘中夫人再检查一次吗?”
女房听了,也是手脚麻利地协助城主夫人躺下,然后洛娜解开城主夫人的腰带,用手丈量城主夫人的骨盆大小。
“您这是做什么。”城主夫人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摸索,忍不住粉面含羞,下意识地挡住洛娜的手。
“我在给您检查盆骨的发育情况啊!”被城主夫人挡了几下的洛娜也是满脸无奈道:“盆骨太小,或是太脆的孕妇可是很容易遭遇难产的。”
说罢,洛娜还看向一旁的女房,后者也是心领神会道:“夫人,姬君说的没错。这也是民间盛传体型大的女子好生养的主要原因。”
“是,是这样啊!”年轻的城主夫人终于放下心来,然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庭景,以掩盖自己的尴尬。
“从您的盆骨状态来看,应该没什么大碍。”城主夫人今年十八,身形不算娇小,再加上养尊处优的日子,所以健康状况远超这个时代的普通妇女。只是鉴于这个的贵族妇女崇尚纤细白皙,所以城主夫人在怀孕前不仅节食,更是很少运动,很少晒太阳。
洛娜在与城主夫人说了这事后,对方面露犹豫之色。
“如果您怕晒黑,在屋内小范围地走动也是可以的。”洛娜越发无奈道:“只要挑好晒太阳的时间,不会让您变黑的。”
城主夫人摸了摸光滑如玉的脸颊,还是有些不舍。
女房见了,也是无奈道:“夫人,现在是冬季,晒晒太阳不会变黑的。”
“……”城主夫人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令洛娜感到有些不耐烦。
好在女房抢先开口道:“容貌难道比您的身体更重要?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要是在生产时发生意外,一剂猛药灌下去,造成的损害足以让您终生后悔。”
城主夫人想想也是,便不再拒绝洛娜的提议。
女房又问了些孕期里的保养事宜,在得到“烧艾能保胎,但不宜用太多”的建议后,便让人去寻来最好的艾草,然后给洛娜包了十小判的酬金。
“这些天委屈您一直呆在比丘尼屋邸。”女房也清楚洛娜这些天过得并不好,所以在递上酬金后,又向洛娜行了一礼:“如果后期有什么突发状况,还请您多多费心。”
“您客气了。”比起收到十小判的酬金,洛娜更高兴自己能离开这儿。
女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同洛娜交谈的过程中得知她有意翻修城主夫人卖给她的豪宅,但又碍于城主夫人的颜面而不好动工,所以给了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您再将就一年,等少主诞生后,城主夫人以庆祝少主诞生的名义,恳请城主替您翻修居馆,也算是对您的嘉奖。”
要知道,寻常人家可是很难结识建筑大师的。
况且洛娜也只是寻个动工的由头,并没有急到立刻开工的地步。
“那就麻烦御帘中夫人了。”洛娜又跟女房寒暄了几句,也没留下来用过早饭,便乘着女房安排的轿子离开。
而在洛娜出了城主府后,比丘尼屋邸的大虞院夫人突然拜访自己名义上的儿媳,然后坐到城主夫人的位子上:“那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大虞院夫人转动手里的佛珠,表情变得晦暗不明:“你觉得那丫头能解决信子(大名夫人的闺名)的生育困境吗?”
女房听了大虞院夫人的话,先是委婉瞧了眼规矩坐着的城主夫人,然后向大虞院夫人行了一礼:“我不敢说那名姬君的药一定有用,但是您与她共处一个月,也能看出那名姬君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大放厥词。”
如果是心怀鬼胎之辈,不会那么肯定自己的药的药效,更不会放出三个月内必有成效的狠话。
至于洛娜在城主府的这一个月里,大虞院夫人也在观察洛娜的情绪变化,发现她没有一丝一厘的紧张之情。
“既然要安排那名姬君上京拜见御台所夫人,那么就得给予她合适的身份。”大虞院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沉吟后说道:“这样吧!在她上京前,我会收其为养女,让她以加贺城城主的义妹身份留在大名夫人身边。”大虞院夫人瞥了眼低眉顺眼的城主夫人,意有所指道:“若是信子生有嗣子,你身为信子的养女,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是。”城主夫人对大虞院夫人怀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之情。在听见对方提及自己后,更是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
“只希望佛祖多多眷顾你跟信子。”大虞院夫人闭上眼,又长叹道:“不要让我这个本该享清福的老太婆,也为了你们的前程,落得后半生不宁。”
大名府内的世子之争,就是大虞院夫人闭门礼佛,也是略有耳闻。
更别提大虞院夫人还是大名夫人的同胞姐姐。
要是搁在一个月前,大虞院夫人也不会护著名义上的外甥女,更不会催着妹妹生子。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大虞院夫人和大名夫人的弟弟英年早逝,她们的父亲就是想从旁系过继个孩子,但是关系最近的也只有身为侄子的大名。再往后,便是正在进行世子之争的两位。
大名虽是有意让正在竞争的两位分别成为大名府的继承人和南贺川城主的养子,但是城主的养子又怎么比得上大名的继承人。况且丧子的南贺川城主瞅着次女还年轻,也不是不能生了,所以有意让次女跟大名离婚,招个婿养子。
结果他这么一提议,大虞院夫人被吓了个半死。
且不谈大名府只有被大名改嫁给家臣的侧室,就说南贺川城主的举动,无异于是当众嘲讽大名不行。
好在南贺川城主也不是老糊涂,在热乎劲过后,便冷静下来,开始替次女求医问药。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一想起不靠谱的老父亲和嘴里发苦的妹妹,大虞院夫人便头疼不已。
女房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排城主夫人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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