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译川给何言找了一件干净的t恤和睡裤,房间里有暖气不怎么冷,不必穿太多。随后他站起来去收拾桌子上留下的那一团糟,剩饭倒掉,碗筷收拾好放在水池里,红酒……红酒只能下次再喝了,也许明天。
浴室里面传来细微的水声,梁译川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被蒸笼蒸过一样,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内心唾弃这么没用的自己。何言的外套、包还散落在门口,梁译川走过去把它们拾起来,但他的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晃出了包侧边口袋里的东西……
那是什么?
梁译川弯腰去捡,心脏莫名地跳动起来。但不知为何他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白色雾气,他揉了揉眼睛,心里很紧张,却还是无法看清。梁译川不信这个邪,急得头上都是汗,就在此时‐‐
叮叮叮叮‐‐噔噔蹬蹬‐‐何言那天杀的闹钟响了起来!
梁译川从梦中被吵醒,头昏脑涨地低声骂了一句:&ldo;何言!你脑子被驴踢了!真的定6点的闹钟啊!&rdo;
去年的你比较可爱
何言睡死过去了。
梁译川打了他肩膀一拳,他才醒过来,第一时间去把他那个倒霉的闹钟关掉。
外面的天还阴沉沉的,不过是刚刚有了一些光亮透出来,是一种很暗沉的蓝。唯一会带来生机的是几声清脆的不知名鸟叫‐‐叽叽喳喳,有可能是在何言家窗外的那棵老树上做了巢。
两人都在一种被打断的睡眠中痛苦地苏醒,有几分钟,梁译川的眼睛又闭上了,但何言显然还不想放过他,伸过手来撑开他的眼皮,声音沙哑地说:&ldo;起床,不许睡。&rdo;
梁译川恨得牙痒痒,阴沉地说道:&ldo;你离我远点,你早晨没刷牙。&rdo;
&ldo;嗯。&rdo;何言很快离开,顶着一头鸡窝头出去,身上的t恤皱巴巴的。
浴室外面传来何言洗漱的声音,梁译川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自己的手机已经充好了电,他拿过来一看,上面的时间简直令人心酸流泪‐‐06:10,这是有多歹毒的人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梁译川觉得何言一点也不帅了。
&ldo;小译,起床!&rdo;何言洗漱好,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已经容光焕发,宛如被打了鸡血。
他弯下腰,走到梁译川的床边,一边换衣服一边盯着他笑。梁译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万分无奈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怨气十足地去洗漱。
镜子里面他一副明显睡眠不足的模样,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ldo;我是谁我在哪&rdo;的杀气。
算了。梁译川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心里想着,只有这最后一次了。
再陪着何言疯一会儿吧。
梁译川出去的时候,何言已经收拾好了床铺‐‐梁译川换好衣服,还是昨天出门的那套,他坐在沙发上,看见外面的天已经比他刚醒来的时候更亮了一点,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瞬息。
星期天,手机天气上显示今日温度适宜,偶尔多云,大部分晴朗。
梁译川坐在何言家的沙发上玩手机,摸到茶几旁边柜子的一本书,书签夹在第65页。梁译川看了一会儿有点眼熟,翻到书名总觉得自己以前就坐在这个位置看到这一页。哈,难不成何言一直没动过他曾经看过的书吗?
何言走去厨房,在冰箱里翻来翻去,问梁译川:&ldo;想吃点什么?包子还是披萨?&rdo;
&ldo;还有其他的吗?&rdo;梁译川有点儿挑剔。
何言笑道:&ldo;自己做肯定不行了,这两个节省时间。&rdo;
&ldo;那都要。&rdo;
&ldo;行。&rdo;
速食食物的味道不差,何言的披萨热过之后口感很软,芝士很多,很意外的好吃。梁译川以前对芝士深恶痛绝,觉得芝士闻起来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但何言则是忠诚的芝士拥护者,跟他吃饭次数多了,梁译川也逐渐开始接受芝士。
&ldo;碳水炸弹。&rdo;梁译川边吃边唉声叹气,&ldo;你不会每天早上都这么吃吧?&rdo;
&ldo;差不多?&rdo;何言思索了一番,&ldo;碳水炸弹我倒是没注意……疯狂运动就完了。&rdo;
梁译川敷衍地点点头:&ldo;有没有什么喝的?&rdo;
何言犹豫了一会儿,说:&ldo;牛奶?&rdo;
&ldo;要提神的。&rdo;梁译川说,&ldo;牛什么奶,我几岁啊。&rdo;
&ldo;喝点牛奶长高的。&rdo;何言很认真。
梁译川疯了,又开始暴躁地说:&ldo;我长什么?你是不是又在嘲笑我一米七八?!咖啡端上来快点!我要过去了!我很困我要死了!&rdo;
何言冷汗直流:&ldo;……&rdo;
梁译川又说了一句:&ldo;每天一杯瑞幸,开启牛马人生。&rdo;
何言被梁译川逗得笑了起来,然后被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食物呛住‐‐
&ldo;咳咳咳……咳咳咳!!!&rdo;何言一张俊脸惨白。
梁译川也冷汗直流:&ldo;……你没事吧!我服了你了!&rdo;
几分钟后,梁译川给何言倒了水,总算是没把何言真的呛死。
何言还是不怎么舒服地清清嗓子,诊断道:&ldo;刚才肯定是呛到了气管。&rdo;
&ldo;快吃吧。&rdo;梁译川感到心累。
接下来,两人不再说话,彼此沉默地吃完了早饭,何言从桌子下面的一个纸箱里掏出来两瓶罐装咖啡,分给梁译川一瓶。稳定的咖啡因像是一种稳定的安慰剂,让睡眠不足的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充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