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吃药就好,更何况梁译川这个年龄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何言的担心绝对是多余的,但他还是再次来到这里。梁译川让何言进来,给他拿了新买的一双拖鞋。
何言注意到了:&ldo;你买了新的?&rdo;
梁译川摸摸鼻子,说:&ldo;……嗯,怕又有客人。&rdo;
何言穿好拖鞋,嘴角还是翘着的,说:&ldo;吃药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rdo;
梁译川说:&ldo;已经好很多了。&rdo;
叮当前来欢迎何言,但已经不记得他是上次春天来给它买猫条的哥哥,只是用尾巴蹭蹭何言的腿,然后娇气地跑远。又过一会儿,门铃声响,这回是外卖小哥。
&ldo;点的东西来了。&rdo;梁译川取了吃的,放在小沙发前的矮桌上,&ldo;你吃饭了吗?一起吃点吧。&rdo;
何言眼睛里有活,洗了手之后就给梁译川烧了热水,听见后转过头来说:&ldo;嗯,好的,你先吃。&rdo;
梁译川先吃了一会儿,何言倒好水坐过来,也拆了筷子跟他一起吃面前的干锅。
&ldo;土豆片是不是要再撒点辣椒粉?&rdo;何言突然问。
梁译川说:&ldo;你不是不能吃辣吗?&rdo;
何言说:&ldo;嗯,但我记得你好像喜欢上了吃辣‐‐在厦门的时候?&rdo;
&ldo;哦。&rdo;梁译川回想起来,&ldo;我有一个舍友是四川人,跟着他吃了一些,还行……我也可以不吃。&rdo;
这顿饭在一种三心二意的氛围中悄悄结束,梁译川就着何言给他倒的水吃了晚上的药,他有点儿迟疑地开口:&ldo;我……这里挺小的,我给你在旁边的汉庭开间房吧。&rdo;
何言把两人吃完的外卖盒子收拾好,给叮当换了新的水喝,他很礼貌地答道:&ldo;不用,我有个学长家里可以凑合一晚。何况也不是……你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有些冲动了,你先去休息,我等会儿下楼帮你把垃圾扔了。&rdo;
屋子里的白炽灯照亮何言的眉眼,他朝梁译川看过来,颤动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梁译川忍了很久,像是梦游一般问道:&ldo;何言,你谈女朋友了没?&rdo;
何言迷茫起来,很快地说:&ldo;没啊。&rdo;
&ldo;那你怎么还不去谈恋爱?&rdo;梁译川又面无表情地问。
何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笑了笑,无奈地说:&ldo;我一直在努力,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rdo;
暧昧-p
暧昧到达一个顶点后,会有一种透明的、薄如轻纱般的雾气向其中的两人降落,随后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句不需要用嘴巴说出来的语言……都将不断地成为这种雾气的一部分。
梁译川明白了何言的意思,在一种震惊、狂喜又恍惚的感情中快速迷失。
&ldo;你……&rdo;梁译川大脑缺氧地看着何言。
努力好半天,却还是只说了&ldo;你&rdo;字。
何言却朝他一步步走过来,一直走到梁译川的面前,微微垂着头,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眸里都是笑意,不容作假也坦坦荡荡。
&ldo;何言,你不会喜欢我吧?&rdo;不知道过去多久,梁译川还是问道。
何言眨了眨眼睛,快速地说:&ldo;嗯。&rdo;
梁译川快要晕倒。
然后,他的鼻涕流出来了。
&ldo;哎哟我靠。&rdo;梁译川吸了吸鼻子,满脸通红地推开何言去找纸巾。
何言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ldo;我是不是不能这样……时机也太不对了,你还生着病,这样感觉像是趁虚而入。&rdo;
梁译川想,什么趁虚而入……他根本不虚……不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ldo;没事。&rdo;梁译川说,&ldo;是我自己问的。&rdo;
何言说:&ldo;明天周六,我再来看你。&rdo;
梁译川擦了擦鼻子,回过头说:&ldo;你去那个学长的家?&rdo;
&ldo;我去汉庭……&rdo;何言含含糊糊地说。
&ldo;哦,汉庭啊……&rdo;梁译川还是晕晕乎乎的。
&ldo;那我先走……&rdo;何言提起梁译川家里的垃圾,梁译川想着要去给他开门,叮当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在两人中间跑酷,两人都低头不看对方,小猫喵喵叫了一会儿,场面一时非常混乱。
何言突然笑起来,对梁译川说:&ldo;你别忙了,快去睡觉,明天醒来我带你去吃饭。&rdo;
&ldo;……行。&rdo;梁译川舌头打结,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公寓的大门一关,梁译川整个人的电量耗尽,径直走到床边,然后深吸一口气,扑到床上不动了。
梁译川忘记那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睡觉的时候甚至拖鞋还悬在脚上,他偶尔的翻身才让拖鞋落下。
梦境非常混乱,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的清明节,他在上海的公寓里睡觉,何言打电话来约他一起吃饭……穿正装的何言,他第一次见……
梁译川第二天醒来,感冒的症状基本消失,起来囫囵吞枣地吃了最后两粒药巩固一下。然而,何言打来的电话里却莫名地咳嗽起来,梁译川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真是何言跟他在接力感冒。
那是一个如梦似幻的周末,梁译川带了药去酒店找何言,何言睡在白色的酒店大床上,看起来非常可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来上海生病。
&ldo;传染,看来肯定也是公司里的人传染给我的。&rdo;梁译川坐在何言的床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