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金水殷勤地提起水壶给陈等兴倒了一杯水。
陈等兴笑呵呵,道:“你倒是会说话,这点儿可不像你师父。”
顾金水只笑笑,不接这话。
陈等兴看在眼里,又笑着说道:“你以后要是还有想出的东西就送到我这儿来,尤其是玉这些东西,刚才你那扳指成色还是差了些,要是是白玉或者是翡翠,那至少能翻三番。”
“那要是血沁玉呢?”
顾金水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问道。
陈等兴愣了愣,他脸上露出兴奋神色:“你有血沁玉这等好东西?”
顾金水笑而不谈,只岔开话题,“陈师傅,这血沁玉现在又是什么价啊?”
真跟泥鳅似的,滑不留手。
陈等兴心里虽然着急想知道顾金水手里到底有没有血沁玉,但也知道分寸,没有追问,只是摸摸胡须,感叹道:“这血沁玉就更不同了,旁的不说,就说这东西要是能有个拇指盖大小,至少能值一套房了。”
一套房?!
顾金水脑子里嗡地一下。
陈等兴感叹道:“可不是,上回有人卖血沁玉的时候还是在民国那会子呢,你知道那人卖了什么价吗?”
“什么价?”顾金水到底忍不住好奇心。
陈等兴比划了个六的手势。
“六百大洋?”顾金水试探问道。
陈等兴嘿了一声,“六百大洋,做什么美梦呢,六千美金,给一洋鬼子收了去,卖到国外去了。我琢磨那洋鬼子一倒手,至少能挣一倍的钱。”
顾金水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他现在算是明白他师父说的一朝穷,一朝富是怎么个意思了。
原先他已经觉得自己挣的钱不算少了,可比起这些人来,那还是太小儿科了。
大概是被陈等兴的话冲击到,拿到那二百回去,顾金水反而没有先前那么兴奋了。
他离开陈等兴家那条胡同,还往潘家园走了一圈,可愣是瞅不见跟血沁玉差不多好的东西。
想来也是。
那样的东西,也是可遇不可求。
前几天给他走了狗屎运瞧见了,可要想再瞧见第二个,哪里能那么运气好?
要不,叫山虎他们去帮忙打听到底是谁把东西给收了?顾金水边琢磨,边提溜着打包的烤鸭回大杂院。
人还没走到大杂院呢,就听到黄喜荣那把又尖又得意的声音,“你们瞧瞧,瞧瞧我儿子给我打的金戒指,这么点儿东西就要小一百了!”
“黄婶,你家建设是发大财了?”围着黄喜荣的那群婆婆妈妈们无不脸上露出羡慕神色。
还有人想摸一下黄喜荣手上拿戒指,被黄喜荣把手拍开,她很是得意地一甩头,“可不是发大财了,我们家建设有本事,去那什么潘家园一转,就瞧见个古董,他们局长刚好喜欢收藏这些,花了大钱跟我们建设买,这么一倒手,你们猜挣了多少。”
顾金水本来想直接回屋里去,免得被这群婆妈们围上,要是叫她们瞅见他带烤鸭回家,说酸话不说,还得撺掇自己孙子孙女上门来要点儿鸭架回家炖汤。
鸭架是不怎么值钱,可拿来炖汤加点儿萝卜白菜也是一道菜啊。
但当他听到潘家园三个字的时候,顾金水就站住了脚步,他回过头看向满脸写着春风得意的黄喜荣时,“黄婶,建设还会看古董啊?”
黄喜荣瞧见他,挥舞手臂的动作僵住,脸上掠过一丝心虚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