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忆没想隐瞒一梦,主要是她的来历说出来就跟开玩笑一样,原身的来历她自己还搞不清楚呢,更没法说。
收拾好都午时了,江忆拉着一梦陪她逛街。建安和长亭完全不是一个规模,主仆俩逛了一下午才逛完八分之一。唯一的感觉就是,王府丫鬟说的真没错。
建安的裁缝铺比比皆是,有头有脸的都愿意在已经成名的师傅那里做衣裳。
她一个外来户,一点根基都没有,一旦贸然进入市场很可能被联合排挤。
开拓新市场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一个成熟度很高的市场。江忆知道,现在唯有标新立异才能找到出路。
之后一直四处考察着。这天主仆两人路过一家店铺,名曰梦烟航,门脸极大,从名字推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门口停着辆马车,镶金嵌玉,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座驾。
主人自己家的马车一般停在马厩后院,停在门前的都是顾客的车。
江忆驻足向里望了一眼,立马出来个少女,上下打里两人一番,说:“你俩买不起,别看了,走吧。”
她语气还算礼貌,说出来的话可不怎么中听,江忆和一梦虽说什么都经历过,不至于当场发作,心里也不大高兴。
“开门做生意,挑客可不是明智的行为。”江忆没看她,擦着她肩膀走了进去。
进了屋才发现里面格局与旁的铺子不同,设置了几个隔间,都垂着帘子,想来是为不方便抛头露面的顾客准备的。
展示柜上摆满了蓝金色掐丝珐琅瓶,约酒盏大小,散发着不同的香气,最里面有一排上了锁的抽屉。
一梦和江忆耳语道:“卖熏香的。”
江忆也闻出来了。
在鲜花蒸馏出的天然香水被带到中国前,人们一直是用熏香熏衣服的。
思及此处,她心中微微一动,轻声道:“等会儿。”
仔细看去只有一个隔间露出来一双穿着金丝绣花鞋的小脚,想必就是外面那辆马车的主人,旁边还有一双着男鞋的脚,若猜的没错,应是此处老板。
左右等也是等,江忆和一梦拿起几盏熏香闻了闻,少女一直盯着她们,生怕她们拿了就跑。
聊了没多久,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长相妖娆的少妇从隔间走出,两人说说笑笑,看来皆有收获。
转头看到一梦,少妇嘴角瞬间拉了下来,“于老板,你这儿现在什么人都能进了……”
一梦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衣服。前些日子江忆没心情,她们也就都没重新置办衣服,看起来确实落魄。
却听江忆在旁边道:“可不,笼里的金丝雀儿都能飞进来了。”
一般大户人家的正房夫人和有地位的妾室,都有丫鬟婆子处理买日用品这种琐事。
少妇自己来买,明显是没什么地位、不太受宠那一挂的。
而「金丝雀儿」这个词就更不好听了,明摆着嘲讽少妇只是个玩物。
江忆不喜欢拌嘴,也是这少妇说话太难听,她才会以同样难听的话回敬。
少妇一听可受不了了,叉着腰往这边冲,边冲边骂,“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穷酸德行,能比得上我家刘大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你老婆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就梦烟航的东西,你能买得起一件?”
眼看着她就要逼到江忆面前,江忆稳如泰山一步没动,她不害怕,有人比她害怕得多。
于老板张开双臂,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少妇身前。他倒不是要帮江忆。
实在是江忆就站在展示架前,俩人要是打起来,把那一架宝贝碰碎了,一个明显赔不起,一个他不敢让人家赔。
所以谁打输了谁打赢了亏的都是他。于老板不敢碰少妇,只能借着身高优势挡在中间,“您跟俩穷酸鬼生什么气,跌份儿!小春快把这两位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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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就是说江忆买不起的少女。得了老板命令,她不敢碰扮男装的江忆,过来拉一梦袖子。
一梦也不是好欺负的,江忆没出声她就不走,站在那跟小春你扯我一下我扯你一下,很快打做一团。
江忆哪能让一梦一个人战斗,时不时在旁边蹭个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