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离!”
江忆被推了个趔趄,稳住身形追了出去。
跟在后面拔足狂奔,江忆不敢大声叫喊,怕惊了他。
初春的夜,除了树枝的摇摆和凌乱的脚步,没有任何声音。
她亦步亦趋,跑进后院,傻丈夫终于在井边停下。
“沈千离!”江忆惊呼。
“哗啦——”
整桶水全被他泼到自己身上。沈千离眼前一片火红,脑子里全是女人在台上的笑,和刚才若有似无的花香。
欲望丝毫没被压制,他迅速摇动摇杆,手臂上青筋暴起。
第二桶,第三桶……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个女人。江忆看着他近乎自虐般的动作,心尖忽然抽了一下。
“放开!”她冲上去掰开他的手。
她的手温热,他的手冰冷,灼烧感自交接的手心蔓延至周身。
“哐当——”
水桶滚到地上,沈千离粗暴的推开女人,奔进书房,反身抵住门。
江忆在外敲了半天,伴着粗重的喘息,是他一直让她离开的吼声。
江忆从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听不懂男人喘息声里隐忍的情丨欲,只以为他是身体某处疼痛却不对她说,急的手足无措。
就这样,他在书房硬生生忍了一个时辰,她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
直到门内传来物体滑落的声音。
万籁俱寂,一直折磨着神经的喘息声陡然消失,江忆知道傻丈夫晕倒了,推开门咬牙把他手臂抗在肩上。
这具身体又瘦又娇,起身时差点被一米八几的男人压倒。
江忆咬着牙,平时两三分钟的路程,用了将近一刻钟才把他拖回寝房。
大概是春丨药伤身,加上穿着湿衣服冻了许久……自打习武之后再没生过病的沈千离,时隔不知道多少年终于尝到了感冒的滋味。
药效已经过了,可神志比那时还要昏沉。
额头上有湿哒哒的触感,他抬手拿下来,是一条湿毛巾。
把那东西扔到一旁,他发现床沿有一双纤细的手。
就是这只手,昨夜急切的贴到他唇边。
沈千离看过去,导致他变成这样子的罪魁祸首坐在地上,头枕着小臂,鼻翼轻轻翕动,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眉毛一挑,活该,谁让你对我动歪心思,还不择手段的给我下药!
然而,下一秒,他视线扫过自己露在外面雪白的中衣。
不对,这好像不是昨晚那件衣服!
脸色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是她给他换的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看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不怕坠子被找到,坠子昨日就被心腹拿走了。
他现在最害怕的,是她趁着他睡着,对他……
沈千离拳头攥的咯咯响。
江忆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你醒了?”
心里懊悔不已,照顾病人呢,她怎么睡着了!
江忆匆匆忙忙起身,去厨房煮了姜汤,端回来一勺一勺的喂给傻丈夫。
他怎么能喝得进去!她喂一口,他就吐一口。女人也不恼,又把刚才熬上的白粥乘了小半碗,继续喂他。
这女人真的不会照顾人,他只要把东西吐出来她就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先给他擦嘴还是先放下碗。
原来她除了狡黠和倔强,还有这样的一面,沈千离渐渐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咂摸咂摸嘴,觉出一丝甜味。
粥里放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