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音色演奏出明朗轻快的曲调，也听得出演奏者丰沛的感情。
清柠不知不觉地沉浸其中，过去与父母一起生活的画面时不时从眼前略过。记忆里，爸爸也是个很浪漫的人，重要的节日和纪念日总会送花给妈妈，也会给她准备小礼物。
出差回来的时候永远都会带伴手礼，即便只是普通的下班回家，偶尔也会带她喜欢的东西回来——可能是一块巧克力，可能是一整个蛋糕，可能是她想要的小洋裙，可能是她喜欢的毛绒娃娃。
幼年的清柠对这样时不时会出现的小惊喜总是毫无抵抗力，会抱着爸爸的脖子开心地说“最喜欢爸爸啦”。
她每年生日都要许下“永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心愿，却定格在十四岁那年。
眼眶有些酸胀，眼泪险些要流出来，好在这时，须王环弹奏的最后一个尾音也消弭在空气中，清柠得以从名为思念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用力为他和他的演奏鼓掌：“弹得好棒啊，小环！”
须王环站起身优雅地行谢幕礼：“能为美丽的女士们演奏，是我的荣幸。”
宫本老夫人也点头：“确实很不错。”
“祖母和姐姐喜欢真是太好了！”须王环显然很很高兴，“我小时候在法国，和母亲一起生活。她身体不好，我就在家里陪她，给她弹钢琴解闷。对我来说，为家人演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说着，他就有些伤神，“但是来这边之后，父亲很忙，祖母大人也不喜欢我……不过现在，我又拥有可以听我弹奏的家人了，”他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好幸福啊！”
又拥有家人了……
我也是呀。
清柠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祖母，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奏中，眼神有些动容，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你喜欢的话，可以常来弹这架钢琴。”
“真的吗真的吗？”须王环睁大了眼睛，“我会当真的，祖母！”
“真的。”宫本老夫人点头。
“太好了！”须王环欢呼一声，“这架钢琴是我弹奏过的最棒的钢琴了，我好喜欢它啊！”
闻言，宫本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怀念的情愫：“这架钢琴，是清柠的曾祖父送给她父亲的十二岁生日礼物。虽然没人弹奏，但我会让人定期上门保养，看来维护的不错。”顿了顿，她又看向清柠，“你要不要去试试？”
清柠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我只会弹一点《欢乐颂》。”
小的时候她也学过一点钢琴，只不过她兴趣不高，还是更喜欢画画，就没再继续学下去。
现在想想，当时爸爸觉得很惋惜也就情有可原了。不过他没有勉强自己，而是很支持她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会一点也可以弹奏啊，”须王环走过来，直接将清柠拉到钢琴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我也喜欢《欢乐颂》，姐姐来弹嘛！”
“我弹不好你不要笑话我。”
“怎么会！”
弟弟一直在催促，祖母似乎也很期待，清柠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小心地演奏已经不熟练的曲目。
感觉好像触碰了爸爸的过去……
“姐姐，你刚才弹错了一个音。”
“诶？你怎么不早说！”
“是姐姐说不让我笑话你的嘛，我不敢说话啊！”
“告诉我弹错了和嘲笑我弹的不好是两回事，对吧祖母？”
“嗯，是环的错。”
“诶——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