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江月西才回来,他好像洗了一把脸,但寒笙总觉得他的脸色更白了。
“晚饭吃了吗?饿不饿?”江月西问他。
寒笙摇头,他没吃,但因为心里有事,一直也没觉得饿,这会儿江月西问了,他才觉得有点饿了。
“我带了三明治,你稍微将就吃一点?”
寒笙从床上坐起来,点点头:“我先去洗漱。”
江月西一听就猜到寒笙这一整天大概都躺着没起来过。
寒笙很快回到车厢,他头发扎了起来,脸上的水还没干,他的牙刷和牙膏是超市里才买的,牙杯用的是一次性纸杯。
江月西从包里翻出一块毛巾递给他。
寒笙擦了把脸,江月西将他让进下铺里面的位置,三明治已经摆出来了。
“保温杯里的牛奶。”
“哦。”
这个时间车厢里的大叔一直都在,他从江月西进门就悄悄注意上了。
原本他还纳闷怎么自己对床的人连个行李都不带,毕竟这趟火车是去拉萨的,但这会儿他忽然明白过来,对方不带行李原来是因为半路上有人会跟他汇合,不仅有行李,连吃的喝的都准备好了,敢情人是个大少爷,而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act15高反
第二天一早,火车抵达那曲。
寒笙清晨起床去洗手间,从中铺落地的时候看见江月西微微侧头蜷在下铺,他长手长脚的,这样的床根本不够他伸展,睡的非常不舒服,除此之外,寒笙注意到他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红,眉头紧蹙。
寒笙的心突然一抖,他快步走近床头,弯腰伸手,轻轻探了探江月西的额头。
好烫!
寒笙几步跑去找了乘务员,随着乘务员一同来到车厢的,是随车医生和护士。
江月西是典型的高反引起的发烧和头疼,医生给江月西输氧,又给了寒笙退烧药和止痛药,让他在江月西吃过早餐后喂下去。
邻床大叔昨天才觉得寒笙该是个小少爷,可是转眼就见他照顾病人十分熟练,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来。
江月西的手机也被寒笙接管了,但他只见到短信里有航班信息,没有任何相关的住宿信息。
寒笙正想拿自己的手机在拉萨火车站附近订一间房,忽然江月西的手机振动起来,寒笙一看来电提醒,是苏珊。
“老板,向导已经安排好了,会在拉萨站接你们,房间也订好了,我把向导的联系方式发给您。”苏珊开口就是英语,寒笙听了个大概,连忙说:“他病了,应该是高反,房间距离车站近吗?”
“那需要找医生吗?严不严重?”苏珊听出了寒笙的声音,连忙转成中文问。
“发烧,最好下车就能找地方休息。”寒笙道。
“老板应该是赶得太急又坐了飞机没逐步适应才会这样的,我这就换一个最近的住处,顺便跟向导说一声,让他一接到你们就立刻带你们去休息。”苏珊语速很快地道。
“他什么时候的飞机?”寒笙问。
“昨天最早的航班,老板凌晨四点就起来赶去机场了,前一天晚上一直在确定行程也来不及准备行李,行李都是在他下飞机之后准备的,之后立刻赶上了您这趟火车,如果是高反的话,那应该是飞机一到德令哈就开始有症状了。”苏珊尽心尽责一点不落地替老板向寒笙汇报行程。
寒笙捏着手机,垂眸看着烧的昏昏沉沉的江月西,暗自反省自己考虑不周,他一心只想跑得越远越好,不想让自己被江月西太快追上,但现在看来任性和矫情真的不适合他,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自己做了事让别人为此受罪的负疚感,而这种负疚感,使他突然与江月西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