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谁知道他是病人,倒像是新人。
薄母顺了下腿弯处的旗袍下摆,体态温婉的落座:“手都快断了,还能笑得出来?”
一看薄纣那嬉皮笑脸的样儿,她就没好气,言语中可见斥责。
“出院回家养伤?”
“我不回去!”薄纣拒绝得决然,活像是叛逆期的小孩儿一样。
薄母黛眉微蹙,吐字喉清韵雅:“都这样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还不回去休养着,折腾什么?”
“哪儿折腾了?”
薄纣缱绻的目光还没从某一方向收回,粘稠得拉丝,跟望夫石一样:“回去干嘛,我还想在这儿多住几天呢。”
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薄母知道薄纣性子,倔得跟头驴,她拗不过:“那我叫护工来照顾你?”
“不要,陌生人多尴尬。”
“让临月在这儿给你搭把手?”
“他伺候起我来更尴尬。”
“我现在穿衣脱裤都需要人帮忙,薄临月来照顾我,我头皮麻。”
薄母抿紧了唇线,也顺着薄纣的视线瞟了瞟,清丽的眉目间并非全是柔软。
“你这兄弟俩,怎么都喜欢往人边儿上蹭?”
薄纣的答案言简意赅:“好看,也优秀。”
“瞧着太生了,不像是个照顾人的。”
言语含糊,薄纣也不知道他妈是在就事论事,还是别有深意。
不过也都无所谓。
“我就要他照顾,其他人我膈应。”
气得薄母想抽薄纣一顿。
“你要只是一时兴起,就别耽误人家。”
薄纣思绪恍恍:“也算得上一时兴起,不知道怎么就觉得非他不可了。”
薄母以前从没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恋爱脑,她倒觉得薄纣有点……渣。
跟招猫逗狗一样,这儿说一句漂亮话,那又撩扰一下,骨子里又是薄情薄性的。
“没用的要死,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
“要我怎么做?”
薄纣勾眉,眼底有点算计,但不多:“你就说没空照料,他会听懂暗示的。”
薄临月帮着知屿煮了两杯咖啡,两个人举止间还算挺默契和相配的。
“知屿哥,你跟我哥,还纠缠着呢?”
知屿漂亮的丹凤眼中情绪不高,像是飘忽了,敷衍的“嗯”了一声。
薄纣的母亲,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应该是来警告他离薄纣远一点的吧?
等下薄母要是给他一张支票,他又该怎么应对呢?
薄临月在知屿洗葡萄的篮子里摸了两颗,精准的扔进了嘴里。
“欸,我们家两个人都败在你身上了,知屿哥,我都想知道,以后谁能把你拿下了?”
他当时也是对知屿真情实感心动过的,虽然感情不深,但好歹也代表一段感情。
知屿没应,关了水,将葡萄装盘后放到了托盘上:“放上来吧,我一起端过去。”
他倒是快忘了,他当初还险些和薄临月结婚呢。
光这一点,薄纣家里人应该就会不同意吧?
知屿在薄母面前放了一杯咖啡,没多说什么。
反倒是薄母,用并不冒昧的视线审视了知屿几眼,随即开口:“你得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