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真是要吓死我们,您说镖被劫也就算了,哪犯得着一个人闯土匪寨。”
“是啊,兄弟们纵然一时有埋怨,那都是气话,您才是东家,只要您吩咐管家不扣我们月钱——”小六嬉皮笑脸过来,抬手摩挲指腹。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都笑起来,“好你个泼皮,惯会求情!”
“放心,这趟亏不了你们。”阮少游潇洒一摆手,从靴子里抽出匕,“小六,安子,把东西搬进屋里去,门外守着不许人进来。”
众人对视一眼,神情一下就严肃起来,大堂里留下搬货的镖师,几人守着楼梯口,站在屋门前严加防卫。
阮少游带着嵇宜安和几个辈分大的镖师进屋去,一把扯开封条,撬了箱锁。
“少掌柜!你这——”
阮少游挑了挑眉,敲敲箱壁,一匕扎了下去。
倏然,箱壁破开,盐似白沙般窸窸落了下来,几人皆惊至面面相觑,嵇宜安眉头一皱,伸手接了一把盐细看。
“没提炼干净,是私盐。”
“可这隔层——”
“镖局的箱子都是统一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其中动手脚呢?”
两个老镖师对视一眼,齐抬起箱子把银两倒出,箱子底部确实是同仁镖局的印记,做工也如平日所用一般无二。然而里面却多了一层隔层,装箱时候也无人现。
运送私盐进京,宛如天子脚下行凶杀人,这件事若没被查到倒还好,一旦被现,镖局百年清誉事小,只怕要连累进贩卖私盐的案子中。
“看来镖局里边有人不干净。”
“这是兵州刺史给朝廷的税银,一般这种单别说劫镖了,就是给人胆子也不敢动手脚。”
“先前端看那波土匪训练有素,就知此事不简单,本以为只是上那些破事,没曾想还有这出……”
阮少游扫视一眼,劫镖之事果真这些镖局里的老人心中也有数,嵇宜安摸了摸他手肘示意,“你在青云寨现的?”
阮少游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沈老二应当是朝廷的暗哨,伪装成绿林劫镖应该也是想赶在进京前查清楚此事,怕只怕他将我们当成同伙,想着一网打尽。”
嵇宜安垂眸,摸上箱子。
“封条乃是刺史的人亲手所贴,盖上了公家的印章,锁与钥匙也是相配,没办法在进京前悄无声息换了箱子,这下问题不小。”
“如今镖局内部必有叛徒,如果我们不能自证清白,只怕同仁大难临头。”
几个老镖师议论纷纷,嵇宜安犯难间,看向阮少游。
他知阮少游一向藏拙,也有主见,如今说出这事,心中八成已有了想法。
阮少游察觉到他的目光,眨了眨左眼。“你别急,这件事其实也不难。”
“你——”
“谎称丢镖,把箱子全都处理掉,由镖局出钱赔付就是,镖局亏是亏了点,但总不会因噎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