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倌!一盆水,干净的纱布!”
“我去拿身干净衣裳……”
“金创药!金创药呢?”镖师们大喊。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嵇宜安惨白着脸,直把阮少游背进屋到床前,众人还要围过来看,全都被阮少游赶了出去。
他阮大少爷的身子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吗?
嵇宜安查看伤势,镖尖深入肉里,再偏几分打到脊骨上怕是问题不小,他跪坐下接过剪刀剪开衣裳,两指按压在伤口边,快准狠拔了飞镖。
“嵇宜安你是要死啊!”阮少游攥紧枕巾,咬牙切齿。
“你就忍着点吧。”清洗伤口,撒上金创药,嵇宜安眼中满是心疼,“去哪了也不说声,怎么伤成这样。”
“我去那个土匪寨了。”
嵇宜安包纱布的手一停,“你去哪了?”
“土匪寨。”
“你真去那干什么!”
嵇宜安手一紧,疼得阮少游手一紧,他一把拍开嵇宜安的手,支起身子来,接过纱布缠紧打结,“押的镖有问题,我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阮少游赤着上身就要下床去,嵇宜安连忙拦住他,盖上长巾擦拭他湿。
“才进驿站时少掌柜你站都站不稳,现在就想着下床,先把姜汤喝了换条裳裤,我让严子去把那件披风取来。”
阮少游无奈扶额,摇了摇头。
“是不是头晕了,”嵇宜安见状抬手摸他额头去,又摸了摸自己,“好像是有点烧……我得再去催催他们,你要早点喝姜汤。”
“行了嵇宜安,我真没什么大事。”他站起身来脱下湿裤子,这会儿脸色确实好多了,“我回来时候,你剑练得不还挺起劲,这会儿又担心我?”
“就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练剑。”嵇宜安低头瞧见他腿上几道擦伤划痕,叹了口气,“我想是想了,可又觉得不可能,青云寨几百号人你怎么会独自闯去。”
“……”对不起,他真闯了。
阮少游正要开口,嵇宜安又摇摇头。“这趟镖丢就丢了,有问题也罢了,丢十趟都不值一个你。”
阮少游语一噎,忽然心下有些触动。
腿上药膏涂抹开去,多少有点刺痛,嵇宜安半跪在身前小心翼翼地上药。
“少掌柜,下回别擅自离队了,不管如何你在众人面前,总是要像一个少掌柜。”
“多事。”
阮少游嘀咕着,然而低头看着嵇宜安认真模样,也说不出什么使气性的话,只是不想他跪在自己身前,哪怕是为了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