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声先至。
李惊鸿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快步走进来,他身材颇高,脸上长须飘动,面色和善,眉眼间焦急无比。
“晚辈李惊鸿拜见周叔父。”
李惊鸿连忙起身跪拜,周荣光跟自己父亲以兄弟相称,又比李增广年纪小,因此一声叔父倒也没有叫错。
“快快请起,孩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周荣光忙伸手将李惊鸿扶了起来,眼睛在他脸上瞧了又瞧。
虽说李惊鸿模样大变,但周荣光与他父亲李增广关系深厚,仔细观察李惊鸿,还真在他眉宇间现李增广的影子。
想到昔日老友死的凄惨,又见故人之子就在眼前,不由得眼睛一花,险些落下泪来。
“父亲不必悲伤,如今惊鸿兄弟安然无恙的回来,日后让他住在府内,衣食无忧也算对得起李伯父的在天之灵了。”
周秋罡赶忙过来安慰父亲,今日得见父亲真情流露,他心中也有些难过。
“嗯,惊鸿,自今日起你就住在我府内,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与你父亲相交一场,竟没见到他最后一面,说来真是惭愧。”
“叔父哪里的话,若不是您,只怕我爹娘的尸体都没人收,刚刚秋罡哥带我去爹娘坟前祭拜,见坟墓有人看守,打理的甚是干净,如此大恩大德当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承蒙叔父看得起,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尽全力而为。”
李惊鸿见周荣光真情流露,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丝毫没有嫌弃,眼神中都是悲伤,不由得心中热血上涌,也说出肺腑之言。
“这个日后再说,惊鸿,你背后背的什么?”
“是一把剑,我师父赠给我的,九年前就是师父救我而去,不然只怕我也难逃一死。”
“哦?还有这等事?”
周荣光本就想问李惊鸿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当年那场灭门事件他是如何逃走的。
忽听他这么说,心想当日难道还有高人到来,只是不知为何只救了李惊鸿一人,却未留得李增广夫妇。
“父亲,惊鸿兄弟舟车劳顿,昨夜在山中露宿,今天去祭奠李伯父连早饭都没吃,何不让他休息休息,待晚上设宴给他接风洗尘,那时再问不迟啊。”
周秋罡见父亲问题颇多,若真要说起来,只怕一时三刻都说不完。
他刚刚去找周荣光的时候,见他正跟荆州九郡的郡守商量要事,若非李惊鸿身份特殊,他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告知周荣光。
而现在,人也见了,旧也续了,也是时候回归正事上面,所以才如此说。
周荣光眉头一皱,思索一会说道:“也好,你给惊鸿安排住处,带他吃饭,吩咐下去晚上在松爽斋设家宴给惊鸿接风。
“惊鸿,你就在这住下来,放宽心,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叔父还有要事,晚上再来与你叙旧。”
李惊鸿连忙起身行礼,表示自己身为晚辈不需他相陪。
周荣光向来公私分明,为人清廉无比,既然见到了李惊鸿绝对不会让他再受苦楚,只是公务繁忙,又是跟九郡郡守相谈要事,这才站起身来离开。
而他对李惊鸿也没有任何见外,毕竟设了家宴,就表明当他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