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帮人走,后来壮着胆子进山挖坟。
“他是运气好,不怕死,又敢拼才有后来的好日子。”
吴继祖冷声道:“没有他当年的果决,我吴家有没有后来都不好说,一家子早被逼死在我爷丧礼上,还讲什么仁义道德?”
他满腔怨恨:“你怎么不去跟镇魔司的人讲道理?他们收取高额税务,逼死这么多人,面对鬼案能推则推,我爹送个鬼球出去,却换了个真正的活鬼回来,我找谁说理?”
“我——”陈多子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蹬蹬’后退。
但她刚退了两步,便被赵福生拉住。
“别听他胡说。”赵福生手撑着她后背,“他歪门邪理呢。”
“我哪里歪门邪理?”吴继祖不服气。
赵福生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是说你在镇魔司处受害,就向比你弱的人下手就是道理。”
“难道不是?”吴继祖理直气壮的反问。
“当然不是!”赵福生冷冷看他:“如果你认同弱肉强食,那镇魔司强、你吴家弱,他欺你就欺你,你生什么气?”
“我哪生气——”吴继祖仍瞪大了眼,不服气的道。
不过在场人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话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你不生气就不要长篇大论,少拿你的歪门邪说为你吴家害人举动开脱。”赵福生毫不客气的喝斥。
“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去找银将报仇,买卖无辜人命纳妾,将人标记为厉鬼信使为自身续命,算什么公平?”她皱着眉:“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闭嘴!”
“我——”吴继祖还想说话,赵福生不客气的将他打断:“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无谓的废话。”
“我问你,当年赠送你爹‘信使’的上阳郡银将叫什么名字?”
吴继祖脸色漆黑。
他心中似是因为赵福生的话而狠憋了一口气,想要泄,却看了看镇魔司人多势众,又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半晌后,他调整了一番心态,这才回道:“姓臧——”
“姓张?”刘义真问。
“姓臧?”陈多子也惊呼出声。
刘义真是徐州人,讲话带着徐州万安县口音,‘张’与‘臧’之间字音一致,但音则有细微的不同。
吴继祖提起姓‘臧’时,赵福生没以为意,但陈多子一旦跟着同时声后,那差异就很明显了。
“张?臧?”赵福生念叨了两声。
这下就算向来迟钝的范无救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看向范必死:“义真故意的吧?老张幸亏不在这里,不然得一蹦三尺高,骂义真不怀好意。”
“……”刘义真双手抓着捆绑棺材的系带,眼睛一闭,脸往左侧一扬,装着没听出他言外之意。
“究竟是姓张,还是姓臧?”
赵福生看着吴继祖,再问了一次。
吴继祖‘嘿嘿’冷笑:“什么‘张’?‘臧’?不都一样吗?”
他装傻充愣。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赵福生看着他:“都是万安县人,你莫非听不出‘张’、‘臧’的区别?”
吴继祖只是笑,也不出声。
这老鬼狡猾、聪明,此时有心不说,就算强行逼问,也极大可能胡言乱语。
想到这里,赵福生索性暂时不问——吴家事了之后,她会先入金县镇魔司查询,若查不到,总会前往上阳郡。
各地司府衙门都留有卷宗档案,尤其是镇魔司,对于卷宗规定更加严格。
43年前上阳郡的银将究竟是谁,一查便知。
吴继祖一见她神色笃定,也猜到她的打算,眼中露出不甘之色。
……
有了这样一桩小插曲,双方变相的相当于撕破了脸。
赵福生不客气的道:“十多年前的红鞋鬼案我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你吴家十几年没出事的缘由我也知道了。既然你们吴家找到了对应的克制之法,怎么还要举家搬迁呢?”
吴继祖看了赵福生一眼:“大人料事如神,不如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