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汪华死了,方兴也不知所踪,这场针对‘顾门’的行动似乎也就终止了。”
江山:“只有这些吗?那您呢,您和汪华又听命于谁?”
栾哲摆摆手,“这已经不重要了,再往上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接触的层面了,我只是一个被动等待命令的人,我知道的,和能说的只有这些了,至于你父亲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我不清楚,你只能自己去查。”
栾哲顿了顿,“这里,你以后就不要来了,也许我该考虑换一个地点了。”
江山无奈只能离开这里,再尽快赶回宁原市。
宁原这边,周影可以说是暂时处于谷朗的监控之下,一举一动都受限制,通讯什么的更不在话下,周影倒是也不着急送消息出去。
江山从千原回来的那个中午,谷朗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似乎是梦到了自己小时候见周影的情形,那个脏兮兮,连头都不敢抬的小姑娘。
很小的时候,郑国强把周影从孤儿院带回来,给周影找了一对夫妇作为她名义上的收养人,让她一直和谷朗接受同样的教育,谷朗前一年考上什么学校,周影接下来必定会考到那个学校去,如影随形,毫无意外。
谷朗一直觉得自己有个妹妹固然是好事,但妹妹跟个机器人似的,就不招人喜欢了,考大学的时候,谷朗赌气从内地考去了台湾的一所三本警校,学刑侦这块儿,当时周影的成绩不说清华北大,但是985,211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的,但是转年周影就到谷朗的学校报道了。
谷朗小时候不明白的事儿太多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跟随父亲姓郑;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感情明明很好,家里却多了一张离婚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谷慧和舅舅顾宴不是一个姓;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家里要多一个机器人一样的妹妹;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木讷的过这一生。
这些疑问随着谷朗长大,参加工作,慢慢的都解开了。
他又似乎是梦见了上大学那会儿,不得不说,谷朗在梦里真的很忙!
第一次见司徒骞的时候,那会儿谷朗正是大二下学期,周影也就刚上大学,谷朗还在跟她怄气,课也不好好上,整天泡在球场上,下午吃饭那会儿球场上已经没人了,谷朗一遍一遍的投篮,球就顺着弧线飞了出去,落在了司徒骞的脚边。
司徒骞那会儿已经大四了,原本是在内地读书,大四那年去的台湾做交换生,一年的时间,学习半年,实习半年,实习住的地方正在谷朗学校的后门附近,每天司徒骞就穿过他们学校,去前门做公交或者挤地铁,能更快一点儿。
司徒骞就像所有法医学的学生一样,刚刚脱离运动装,换上衬衣,带着眼镜,一副一刀就能把尸体完整解剖出来的禁欲模样,谷朗的球飞出了篮球场,他顺势伸腿拦住了,谷朗看他一副书生模样,当下也就没让他把球扔过来,而是走过去自己拿。
司徒骞看他已经绕过球场走过来,当下把篮球捡在手上,谷朗接过球,“谢了哥们儿。”
“不客气。”
谷朗一听,当下甩出了一句客栈店小二经典台词,“大哥,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谷朗也是每天听四周的台湾话听到头大,只恨自己不是东北银,不能飙几句东北话来跟台湾的同学pk,顺便感染台湾同胞一起说东北方言,以达到先从文化领域完成祖国大一统的局面!以及提升自己文体两开花的能力!
哎,谷朗每天都想给自己鼓掌,好一个热爱祖国,积极向上的小青年啊!那会儿谷朗尚且不知道司徒骞是法医专业的,尚且还敢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司徒骞点头,“是,内地过来实习的。”
司徒骞点头示意一下就走了,这是谷朗和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谷朗每每想起来都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穿着脏兮兮的球服,满头大汗的狼狈样子,想来也没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吧。
明明自己可以仗着都是内地人,顺便问问家是哪里,说不定还能以老乡的身份一起吃个饭呢,自己真是被美色晃瞎了眼,也晃晕了脑子!
要说司徒的长相,自然是百里挑一的好看,只是性子疏离了一些,大学时代的小女孩儿大多喜欢如烈火般神采飞扬的人,似他这样如朗月般冷清,倒是吓退了不少好姑娘。
偏偏谷朗的性格却是前者,整个人透漏着一股子用不完的劲儿,谁也不服,谁也不在乎的爽朗,情书是一封接一封,女朋友却是一个也没有,就像他说的,女孩子有什么劲儿,娇娇弱弱的,哭起来还要去哄她开心,纵然我现在孤独一些,倒也落得自由。
从小也没人告诉他男孩子要和女孩子在一起谈恋爱,他就觉得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美是丑呢!
但谷朗也一直没遇到那个让他不管性别,不顾一切的对象,倒是从那以后,谷朗似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个爱穿衬衣,爱戴眼镜的实习师兄,甚至还猥琐的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洗了出来放在钱包的夹层里。
谷朗也说不清这算怎么回事儿,只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的择偶标准了,以后找对象就得找这种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省心!
司徒骞每天路过那个篮球场,都能遇上那个少年,有时候是和朋友坐在球场边儿聊天,有时候是上场打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