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听檐坐在桂花树下的小凳上为谢景运倒了杯水,放到桌子另一侧。这个桌子还是6听檐养病那段时间,顾南绮特意让6听檐指导张善做的,说是放在洞口喝喝茶,看看风景也是极好的。
谢景运压下心中的担忧,轻撩袍角坐了下来。他端起温水一饮而尽,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浑身散着矜贵气质的男子。
“昨日公子说需要我为你做件事?何事?”
6听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个问题:“谢公子既然考了秀才,那必是心有抱负之人,那么我想问一下,你对镇口那三张通缉令的看法。”
“皇家之事素来敏感,岂是我等平民百姓可议论的。”谢景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警惕,他借喝水之由掩住面色,仔细打量着眼神之人的反应,没想到那人只是挑了挑眉,没有丝毫不虞。
谢景运的回答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可以置喙的地方,6听檐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但是并不满意。
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得徐徐图之。
6听檐推拒着:“令堂的病还未有结果,不如先等上一等。”
说完他就以要进去看孩子为由离开了。
“……”
谢景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分明感觉到楚公子是有话要说的,怎么又戛然而止了?
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谢景运都快喝完两壶水了,大堂的门终于开了!
“母亲!”
谢景运连忙上前从霍渊的手里接过母亲的手臂,轻轻地扶着她坐在方才他做的椅子上。
谢母显然还没从之前那段奇异且羞耻的看诊经历中缓过神,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母亲,您怎么了!”谢景运摇了摇谢母的手臂,有些担忧地问道,“大夫,我母亲他……”
谢母听到儿子的声音,猛然反应过来:“景运,娘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霍渊坐在一旁,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肃着脸对谢景运说道:“你母亲的病我可以治,但是有一定风险。
她的小腹里长了个东西,我需要开腹把那个东西取出来,所以是会有一定风险的。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做,继续吃药,不过你母亲肚子里的东西已经不小了,不取出来会越来越严重,你们自己决定吧。”
顾南绮在一旁撇了撇嘴,谢母这是由于子宫肌瘤引起的贫血,所以人一直病歪歪的,全身乏力,面色苍白。
听霍渊说医生建议做个手术把它切除,费用不算贵,就算加上住院费用和药钱换算下来也完全用不了6两。
不过如果完全按照系统的分成来算,霍渊确实赚不到钱,他另外多收些也无可厚非。
一听到要把小腹打开取出一个东西,母子俩皆是一怔,一时间谁也没表态。
顾南绮很能理解,毕竟她作为现代人一听到要做手术也是吓得手脚冰凉,更不用说是古代人了。
不过霍渊该说的都说了,他们怎么决定是他们的事,她还是不要多嘴了,免得惹火上身。
“诊金……贵么?”谢母试探性地问道。
她是信霍大夫可以治好自己的,因为当时她被蒙着眼时,那位女大夫把她一直羞于启齿的病症都能说得颇为准确。
但是怕也是真的,她怕出意外,更怕让儿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6两即可,包括药钱。”
6两……比她意料之中的要少上许多。
此时,原本恨透了赌的谢母也决定做一回赌徒。
赌一把,就赌这一回!赌赢了就不用再拖累儿子了……
纠结了一阵子后,谢母当场做了决定:“我……”
“母亲,且慢!”谢景运连忙止住了她的话,沉思片刻后声音喑哑地询问道:“可否容我们回去商量一番?”
霍渊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自然可以,决定好了就去右手边那户找我,我把那房子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