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也不理。”沈恕道,“小白说你有点感冒了,一会儿路过药店,去买点药?”
“不用麻烦,”秦却将沈恕手机放回去,搓了两下脸,“我觉得不严重,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
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被空调吹的有点头疼脑热而已。
“你别听他的。”温斯南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他断腿断胳膊都说不严重,我妈那儿又不着急,你一会儿停一下,我去买。”
“阿嚏!!!”被人背后说“闲话”,秦却立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温斯南很快就买完药回来,指挥沈恕走小路,拐进了他家小区。
温母已经带着小路飞等在了楼下。
路飞背着他的小书包,戴着草帽乖乖待在母亲身边,嘴里不停地问哥哥怎么还不来。
等到温斯南从车上下来,他便跟个小兔子似的扑进温斯南怀中,清脆的小奶音欢快地喊,“哥哥!你终于来了!我都要想死你了~”
江母见到温斯南来了松了一口气,“你可算来了,保姆不在,他吵得我头都两个大了。”温母把手里装着路飞常用衣物的小包塞到温斯南手里,“交给你了啊,你明天有时间的话带他去游乐园玩会儿吧,我之前答应他了。”
温母年过四十,身材容貌保养得却十分得当,看着就是三十出头,完全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
“嗯。”温斯南一手牵着路飞,一手提着东西,对母亲笑了笑,“新戒指很漂亮。”
“哎,上个星期的结婚纪念日,你顾叔送的,五克拉呢!”提到这个,温母就忍不住喜笑颜开,漂亮的脸上只有眼尾细细的几道皱纹。
温斯南带着路飞上了车,路飞开心极了,像个好不容易出笼的麻雀,“阿恕哥哥!小却哥哥!”
刚喊完人,他就要从后座往前面爬,被温斯南一手摁住,“小却哥哥不舒服,你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我想和笑笑哥哥玩啊。”路飞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不理解。
“等哥哥病好了再跟你玩。”温斯南耐心地哄着。
“笑笑哥哥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呼呼。”路飞趴着秦却的座椅,奶声奶气地道,“我摔痛了保姆阿姨都会给我呼呼。”
小孩子充满稚气的话语,让秦却脑子里的浆糊稍微清晰了一点,他伸手将路飞抱过来放在了自己腿上,捏了捏他软嫩肉乎的脸颊,哑着声音道,“哥哥没事。”
路飞的脸上被他自己用彩笔画了一堆图案,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小孩子就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秦却顶着麻木的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他,很快就到了52o网吧。
网吧地址不错,在三所大学的交叉点上,来的多是附近的大学生。
店面挺大,占了门店的一二楼,装修风格偏蒸汽朋克,老板是个二十五六左右的半颓青年。
最开始是秦却没课的时候过来兼职网管,其他人总过来找他,没几天就和老板混熟了,这里就成了他们的聚集地。
他们一来,老板就当了甩手掌柜,直接穿着人字拖出门打麻将去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温斯南先带着路飞上了三楼,安置小家伙,看着他睡觉。
沈恕用一楼的饮水机给秦却烧热水,秦却则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垂着眼在平板上画画。
“感冒了还画啊。”沈恕道。
“明天交稿。”秦却捏了捏眉心,“剩两页就上完色了。”
沈恕不忍再打搅他,秦却的情况他是清楚的,一个人赚学费和生活费,学习上也不能松懈,因为要拿奖学金,他看着比谁都散漫随意,其实一口气都不能松。
他永远记得,那天推开审讯室大门的少年,头凌乱,脸上还带着血,然而满眼都是蔑然和桀骜不驯。
沈恕是初二那年暑假认识的秦却,那天下午他照旧被老沈关在审讯室里写作业。
秦却因为打架被拉进局子里的时候,刚好赶上局里在审一个暴力征地案件,审讯室不够用,秦却就被安排进了他用的这间。
很难不记得,那天推开审讯室大门的少年,眼角还有带着乌青,眼神却桀骜不驯,倔强得像荒野上开出得一朵野玫瑰,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后,铺了一地的金子。
等秦却出了审讯室,沈恕故意放警犬把他扑进水洼里,然后换来了少年的一顿毫不留情的拳脚。
沈恕也是从小被老沈训练过军用格斗的,却根本打不过他,几下就被他反手摁在了地上。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这时,网吧门口的欢迎光临感应器响起,打断了沈恕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