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范渊道:“以宋人的德性,只有一种可能,即他们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大汗决意南略。可见中原多有宋人细作。这次这些人渡淮之后直奔颍州,颍州这个细作是逃不掉了,我们直接将其揪出来,自然能捉到人。”
乔琚点点头,道:“我亦考虑过,但只怕得罪邸家。”
“不怕得罪邸家。”范渊道:“我说过,大汗要削大王的势,大王也不能保住所有臣僚。那我们就该把邸家弄出去,这是九郎的意思。”
“明白了。”乔琚深深一拱手,道:“谢范先生提点。”
“不必多礼。”范渊笑道:“人手我来安排,你这两天准备下聘吧,先订了亲,等这趟捉了人送去顺天路,再回来,你就要成为张家女婿了。恭喜。”
乔琚俊脸微红,又是行了一礼。
……
五日后,乔琚办完了纳征之礼,即给张家送了聘礼。
至此,先把婚约订立了,不管是乔琚还是张家,其实都舒了一口气。
因为亳州的蒙古镇守官之子赤那,也有意要娶张家长女。
镇守官的官名用蒙语说是“达鲁花赤”,是地方的最高监官,张家就算是世侯,也不敢轻易得罪对方,只好抢先一步给女儿订了亲。
而纳征之后,乔琚免不了有些应酬,与几个同窗好友约在涡河河畔的花戏楼相聚。
……
“听说草原上有杀夫抢亲的习俗,帅府便是订了婚约,赤那或许也未必罢休。简章就不害怕吗?”
“不怕。”乔琚拿起一杯酒饮了,只吐出这两个字。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乔琚微微一皱眉,道:“林兄认为我是为了攀附大帅才订这门婚事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
“我心慕她,会护她周全。赤那若敢来,谁杀谁还不一定。”
乔琚说着,语气中已带着冷意,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又缓缓说道:“这些年,我拼命读书、习武,拼了命地做事,为的就是能配得上她;我为了有更大的权力,不管遇到什么人,我都一脚踩上去,让他们成为我的踮脚石,为的就是要保护她。”
他声音很轻,带着温柔,但语气坚定,最后甚至有了杀意。
“没有人可以动她,就算是蒙古镇守官的儿子,赤那敢来抢亲,我就让他死……”
“嘘。”
林叙低声道:“别在外面说要杀……的事。”
“没关系。”
下一刻,门外传来朗笑声,两人走了进来。
乔琚转过头看去,只见来的是同窗好友周南,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少年。
“哈哈,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同窗,乔琚乔简章、林叙林安道,我三人皆是陵川先生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