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起身走了出去,刚下楼,就看到套着卡其色工装外套的少女站在那,下身一件蓝色直筒短裤,一双美腿在路灯照射下亮白如玉。
两人都缄默不语,漫无目的地在紫金路上游荡,这个时间点学生们早已归巢,紫金路上除了汽车的滴答声和树枝的摇摆声,周围一片寂静。
最后还是沈言率先打破僵局,说:“你是不是觉得被你拒绝后,我不应该喜欢上别人?”
闻言,鱼幼薇身体一僵,脚下的步伐却是怎么也迈不出去。
这个问题太过刁钻,令她措手不及,原先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可按照这个逻辑,似乎沈言并没有什么过错。
可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生物,鱼幼薇转过身,直勾勾盯着沈言说:“你不觉得自己变心太快了么,三个月前才信誓旦旦地说喜欢我。”
三个月?自己明明用了十多年好吧。
当然,这种事沈言是不可能透露的,只说:“缘分这个东西很玄妙,我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三个月不够,那要多久?还是就这么一直傻傻等下去?”
鱼幼薇无言以对,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往下流,哭得梨花带雨,鼻子红彤彤的,还真有几分林黛玉的模样,我见犹怜。
鱼幼薇哭的样子跟一般人不同,表情木木,眼泪默默流淌,给人一种浓浓的破碎感。
她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想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点,问:“所以你现在是下定决心,要跟那个郝安琪在一起了?”
沈言嗯了一声,“你一直以来不都一心扑在学习上吗,现在没有人打扰你,你完全可以按照之前的想法,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努力。”
“咱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当朋友,一切都没有变。”
“不!”鱼幼薇大吼一声,哭诉道:“有些事情已经生了,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沈言有些麻爪了,无奈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分手?然后跟你在一起?那不可能,琪琪是个好女生,我不能辜负她。”
鱼幼薇说所以就辜负我是吗,沈言叹了口气说,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过,谈不上辜负。
那平和的语气听得鱼幼薇心里酸,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哭得那么伤心,沈言肯定会过来安慰自己。
谁知沈言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那里,连嘴巴都没动。
鱼幼薇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沈言,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距,她的小脑袋刚好抵在沈言的下巴位置,脸颊贴着那宽阔的胸膛,双手绕到背后,环住那虎背熊腰。
她用一种近似恳求的口吻说:“寡言,我知道我有时候刁蛮了些,喜欢管这管那,惹你烦,这些我都会改的,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跟她分手好不好。”
这时,几个身着蓝色工装的中年人从两人身边路过,一看就是附近某个工厂,刚下夜班的工人。
其中一个略显沧桑的瘦削男生幽幽说了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小情侣吵架在所难免,不要等到失去才知道后悔。”
沈言和鱼幼薇下意识投去视线,那瘦削的背影透露出无尽的落寞。
似乎感触颇深。
其他几个工友仿佛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在那叽叽喳喳询问着什么。
毕竟是从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曾经喜欢的人,沈言不想搞得太难堪,双手耷拉着,内心波澜不惊,只问:“是你说一直拿我当哥哥对待,为什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