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徵月出院那天,秦棠的行李被张家的人从程安宁那取回来,她人还在医院,下一秒接到程安宁的电话,说她的行李被一帮人带走了,说是张家安排的。
秦棠说:“嗯,应该是张家的人。”
“怎么回事?”
“张夫人好像察觉到我和张贺年的事了,让我跟张徵月搬回去住。”
“这是要盯着你的意思?”
“应该是。”
“那张贺年呢?他知不知道?”
“他有工作。”
“那你今天就搬进去?”
“嗯。”
程安宁安抚她:“也许没那么严重,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这要真闹开了,没这么平静。
秦棠也希望不是她自己吓唬自己,但她有种直觉,她和张贺年的事瞒不了太久,除非她现在就和张贺年断个干净,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生过,也许张家人还能粉饰太平。
可是很难。
很快搬进了张家,秦棠的房间就在张徵月隔壁,房间挺宽敞的,这也是她第一次住进张家,什么都是陌生的,可什么又都是熟悉的,因为这里是张贺年生活过的地方。
秦棠不知道张贺年的房间住在哪里,也不敢随便问,张家处处都是眼线,她仿佛之置身在一个充满监控的地方,没有隐私。
压抑,沉闷。
像是梅雨过后出太阳的那几天。
呼吸都困难。
搬进张家第一天,秦棠失眠了个彻底。
张夫人倒是心情愉悦,在秦棠下班回来经过时,招来秦棠,拿出平板翻出好几张照片问她:“秦棠你看看,帮阿姨看看觉得哪个女孩子会是贺年喜欢的类型?”
平板上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家世不菲人家的千金,无一不例外得漂亮,有涵养,拍照的地方都是学校,学院氛围浓重,有背景有学历,模样又出色,不管哪一个条件都很衬张贺年。
秦棠的心往下坠了坠,说:“我不太懂小舅的喜好。”
她确实不了解张贺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没听张贺年亲口说过。
不过男人都是一样的吧,喜欢漂亮的,或者人前端庄大方,人后在床上能放得开。
要不然纯欲风怎么会盛行。
张徵月在一旁搭话:“男人肯定喜欢漂亮的,不用说,贺年也不例外。”
张夫人翻到一张照片,介绍起照片上的女孩子,出身名门,祖上很有渊源,可以追溯到汉代了,在国外留学读博,马上回国了,样貌和秦棠有几分神似,张夫人说:“这个女孩我觉得很不错,我和她妈妈是大学同学,她前不久刚回来,人我见过,是个好孩子,各方面都不错。”
意思是,张夫人很喜欢,打算介绍给张贺年的。
听张夫人的语气,多少有点势在必得。
秦棠没说什么,她话本就少,见没自己的事了,她就回房间洗澡休息,刚下夜班,身体很累,住进张家后,心更累。
张家哪儿都有佣人,她不喜欢到处走,没事就在房间里躲着,只有这里一小块地方暂时带给她小小的宁静。
而这段时间,张贺年出任务去了一直没消息。
秦棠表示明白理解,只是有时候也会想他那么一下。
……
一直到八月底,秦棠开始跟着上级医生做了好几台手术,她做的都是边角料的活,不过能进手术室已经很好了,她很想多学点,快点能够独当一面。
在中秋前前几天,秦棠去了疗养院看望母亲,母亲还是很冷淡,不和她说话,坐在一旁安静画画。
画布上的内容很乱,潦草,看不出来要画什么。
“过几天中秋节,妈妈你别吃那么多月饼,会上火,吃月饼时可以多喝点茶,解腻。”
每年节假日有空的话秦棠就会来,除了去年去北城那几个月。
“我买了颜料过来,不知道你缺不缺,我拿给护士姐姐了,你要是不够了,和护士姐姐说。”
秦棠自顾自和母亲说话,母亲偶尔会理她一下,大部分时间是不会理她的,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虽然早就习惯了,心底还是难受的。
母亲的手背沾上了颜料,秦棠拿来纸巾,先征询母亲的意见:“妈妈,你手背脏了,我帮你擦一下好不好?”
母亲没有反应,秦棠试着伸手去擦,母亲有了反应,瞥了她一眼,突然开口,“不是让你不要来了。”
秦棠擦完后,才说:“不要,我就要来。”
声音闷闷地,带了点小孩子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