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剑诚实道:“是我,我不小心绊在仪器的线上,和你们的通话就断了,后面一直没联系上。都是我的错!我已经背下来地图了,正要下去找你们呢。”
刘衔山听后也不太高兴,“罗剑,你也不是新人了,怎么能犯这种错误?联系不上我们是其一,还有,这是这次黎上校跟着,我们能用车里的电,要是全指着太阳能,得等多久才能再充好电,因为你的原因调试机器,要费多少电你知道吗?”
“刘队,我已经骂过他了。他也在尽力弥补了,要不是我拦着,他已经下去和你们会合了。”朱蒂叹口气,帮罗剑说好话。
“不是仪器的事,下面信号不好。”黎白安也说道。
刘衔山心里惦记着刚发现的植物,想回到车上好好端详一番,做生长记录,这可是他出任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回植物,没有心情和罗剑多说,摆摆手道:“行了,好在没有损失,下次注意!”
“是!”罗剑擦着眼泪道。
晚上,他们留在原地过夜,明天一早启程回避难所。
方舟有雪地行进模式,能穿过
松软的雪层和较薄的冰面,弥补了和雪地摩托上速度的差距,如无意外,明天傍晚他们就能到达避难所了。
转天吃过早餐,收起帐篷和天幕,黎白安启动方舟,带着3人返程。
齐千里照例在车顶负责瞭望,他这个“岗位”有一定合理性,其他人都没联想到车辆有人数限制这回事。
路上,黎白安脑子里还在琢磨在西域大峡谷避难所里的收获。
变人不是逆来顺受的物种,至少他们中可能会出现一到两个报复心和行动力都很强的家伙。
他们的避难所里也有变人不堪忍受人类的欺凌,奋起反击的故事。
后来这个变人怎样了呢?
听多罗说,学校里的前几名几乎被变人包揽,经过这几十年的进化,被删选出来的变人都很有头脑。
凛冬降临后埋葬了太多的人类文明,如今避难所的科技水平比百年前还有很大差距,站长和高层们恐怕不舍得处理那些优秀的变人。
而这些变人恐怕不会被人类轻易收买……
等等!她忽然想起来多罗还说过,他入学后睡不好,当时他说是因为自己还不适应,这也很有可能。可是那份笔记里也提到异变来临前,变人们会失眠。
那或许和弗维在夜晚偷偷使用仪器,反复调试波长,用某些物体做实验有关。
变人们敏锐地感知到了这种有攻击性的波的出现,所以才会产生不适。
难道在他们的避难所里,也有变人在做这
件事吗?
黎白安变了脸色,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回头对刘衔山说:“刘队,你对变人项目了解多少,你知道……”
她话未说完,地面突然传来隆隆声响,车体剧烈震动。
“地震了!”朱蒂大声喊道。
万幸他们已经穿过峡谷,到达了开阔的雪原,再往前走一段就是避难所了。
“不是地震!”罗剑叫道。
他甚至解开安全带冲到了黎白安旁边,指着前方颤声说:“那里、那里是避难所吧?”
不远方的避难站出口在雪中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但震动晃掉了覆盖在上面的雪,露出了乌黑的棚顶。
棚顶不断下降,整个避难站都在塌陷,在这片雪原中开出了一个黑色的空洞,犹如刘衔山踩空的那个洞。
他们亲眼看着,避难站如同沉没在海中,一点点从地平线上消失。
没有一个人跑出来,他们却仿佛听到千万人声嘶力竭的悲鸣。
即使还有幸存者,在这一片缺少阳光和食物的雪原上,避难站的毁灭几乎等同于这一群人类的毁灭。
避难站消失后,地面的震动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