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黎白安询问,就主动说起了学校的事情,比如班主任老师很严肃、学校的课程比他自学的内容简单、学生们其实不太关心成绩。
坐在多罗对面的黎白安对这些不太关心,但也由着他往下说,一方面是想搜集各类情报,不知道哪条就会有用,一方面她不想过于功利,以免引起多罗的抵抗情绪。
于是她边用叉子卷意大利面,边时不时抬头附和两句。
就在这时,她又看到了那个跟在多罗身后的阴
暗身影。
黎白安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她不希望这次再把对方吓走。
鲍宗贤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头顶棒球帽的帽檐遮挡了大半视野,因此错过了黎白安偶一闪过的锐利目光。
他死死盯着多罗的后背,插在口袋里握着刀柄的掌心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的步伐越来越快。
黎白安发现他意图不轨的时候,鲍宗贤手里的刀子已经捅向多罗,这时齐千里也发现了。
齐千里回手格挡下鲍宗贤手中的刀子,反手击中他手腕打下他手里的刀,然后微起身伸长手臂按住鲍宗贤的肩膀。
鲍宗贤如被千斤压顶,一条腿登时跪了下去。
恐惧让他爆发出更大的力量,他索性趴在地上,躲开齐千里的手,拼命捞起掉下的小刀,回身挥向齐千里。
齐千里微微后仰,鲍宗贤趁机站起身,此时他距离多罗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尚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的多罗才回过头,刚刚看到挥舞刀子的鲍宗贤,甚至没反应过来到底这代表什么。
鲍宗贤对上多罗茫然无辜的视线,眼前又浮现出哥哥躺在病房的样子,更多的怒火涌上心头,他喊道:“你们都是恶魔!”然后不管不顾地朝多罗扔出刀子。
如果他扔得够准,这一下会直扎入多罗的心脏,如果不准,或许会伤到其他人,那也无所谓了。
他转身朝食堂大门跑去,只要能跑出学校,他们就拿他没有办法。
避难所
这么大,废弃的地方这么多,他可以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下水道,等到风平浪静再换一个身份去其他生活区,他爸爸能帮他办到这些。
齐千里看到刀飞来,顺手抄起叉子对掷过去。
叉子打飞了刀子。
被击落的刀子打着旋落到鲍宗贤脚下。
顾不上脚底的鲍宗贤踩了个正着,滑得后脚飞了起来,整个人扑向地面。
这是在齐千里预料之中的,他本计划一石二鸟,既化解了鲍宗贤的攻击,又能拦截他。
可接下来的发生超乎了他的计划。
鲍宗贤摔了个四仰朝天,后脑狠狠磕在椅子角上又重重摔在地上,光可鉴人的铁皮角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地板上也很快积攒了一洼血泊。
“杀人了!”
有学生发出一声惊叫。
恐慌潮水一般传染开来。
食堂里的学生们推搡着向外跑,最后只剩了黎白安、齐千里和多罗三人,以及一地狼藉。
理事长柳东州和警卫们很快赶到,将案发现场圈了起来,将黎白安和齐千里带离了现场。
去理事长办公室的路上,黎白安想介绍一下案件经过。
柳东州摇摇头,示意她现在还在走廊,无需多言,然后说:“食堂里有监控,可穿透建模型的,不担心拍不到。”
一进办公室,柳东州就长叹口气,掏出手机给黎白安听霍华德发来的语音:“马上让他们到办公室来找我!”
然后解释道:“避难所里能送孩子来高中的家长大
多都在重要部门任职,这件事情我们封锁不住。我知道即使过错不在你们,但人类什么时候能集体性的理智思考?天啊,这可是学校,死的还是一个学生。”
“别慌,柳老师不要激动,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黎白安稳稳地给自己接了一杯水,“鲍宗贤说他哥哥在变人手下重伤是怎么回事?”
柳东州不关心这桩十来年前的旧案,却也解释道:“鲍宗贤他哥想猥亵女同学,女同学是个变人,情急之下露出了一点原身,把对方反‘杀’了。”
“那这个鲍同学多少有点活该。”黎白安摇头道。
“可这笔账只会被普通人和他们的父母算到变人的头上。”柳东州看向齐千里,“你们要多小心了。”
齐千里抱着手臂,半倚在黎白安身侧的写字台旁,深蓝色的眼眸半阖着,一副早有预料的波澜不惊。
黎白安忽然想,如果现在的一切都在直播中,船员们的关注点会不会变成白翼长官沉默的魅力。
啧,那他这一票岂不是更有影响力。
怪不得她还特意提醒自己,要把他争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