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嫩得没一点茧子,肤肉泛着浅粉色,掌根和指尖要红一些。
李跃青张开自己的手掌,晃了晃,“看见没?茧子。”
是做农活、做木工留下的,掌根是粗茧,指节缝隙里的是薄茧。
水鹊看了看,“噢……”
猝不及防,李跃青的左手包裹住他的。
十指相扣。
薄茧摩挲了几下。
水鹊看他的右手又搭上来。
变戏法似的,再松开的时候,水鹊的手腕上多了一只机械手表。
水鹊认得这个牌子
“春蕾”。
这个手表工厂在海城。
和名字一样,手表背面和针盘刻印着一朵花,形状像是郁金香花苞。
水鹊好奇地抬眼,“你哪儿来这么多的钱?”
这个手表起码要一百二十多元,李跃青怎么突然变出这么多钱,还要送给他。
水鹊想把手表剥下来还给他。
李跃青牢牢摁住他的手,“你戴着。”
“你之前和我说的话,我深思熟虑过了。”李跃青满面严肃,“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比我哥差的。”
水鹊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李跃青将水鹊之前什么三转一响的梦话放在心上,他踢起脚撑,对水鹊摆摆手,一跨就蹬上自行车扬长而去了。
“你就等着吧。”
水鹊茫然地站在原地。
冷风一吹,才捂紧棉袄回知青院里。
………
知青们回家的那天,李观梁和李跃青去送了。
一路送到火车站里。
水鹊想了想,怕自己回去过年不在男主和他哥身边,会出什么岔子,他写了一张字条给李观梁。
“如果有急事,寄信太慢的话,”周围人来人往,水鹊认认真真地叮嘱着,“你就到县城里找到电话亭,可能是我弟弟或者是我爸爸接,他们会转达消息给我的。”
妈妈和继父住的家里没有住宅电话,所以他留了父亲家的。
水鹊肯定是先回原来的地方住,他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回父亲在的军属大院里住几天。
水鹊决定要公布一个消息。
比如他交男朋友了或者是别的什么的……
总之要向家里出柜。
他回忆起家里不管是谁,好像都对这样的话题忌讳莫深的样子,这样一来,他肯定会被切断生活费补贴、驱逐出家里甚至是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