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水鹊反应很快,就地一滚。
最后一个无头人
斧头砸在残损的船底。
海水从铆钉眼那里咕嘟咕嘟地涌进来。
水鹊翻滚的时候磕到了一条管道,膝盖殷殷渗血。
疮痍满目的船体在滔天波浪中摇摇欲坠,风雨打得船舷外噼里啪啦响。
大风暴的时候,船会倾斜三十到四十度左右。
水鹊咕嘟咕嘟地滚到另一边。
这次没有撞到什么尖锐的物体。
黏糊糊的一只触手把他当馅料一样卷起来。
水鹊晃了晃脑袋。
他意识到接住他的触手从未有过的巨大,并且还在不断膨胀。
无数的触手塞满了一整层船舱。
海怪在尖啸着。
水鹊已经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了,空中充斥着混乱的絮语杂音,这让他不得不捂住耳朵。
第5o章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7)
风从深沉的暗夜冲到悬崖上,骇浪拍打到灯塔的塔身,将灯塔的夜晚打得支离破碎。
鱼鹰在这样的环境中躁动不安,扑扇着翅膀在起居室内回旋,尖喙出刺耳的鸣叫。
皮革文具、墨水瓶,以及缀有缩写字母的便笺纸铺陈在桌上。
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皱巴巴布着折痕,曾卷起来绑好,由放风的鱼鹰横跨岛的西东两端,携带回到灯塔。
字迹颤颤巍巍,显然不是来自年轻的第二代守塔人的手笔。
上面还有今天清晨西山露水打湿纸张又干透的印记。
“七月十六号,夜,柴油动机故障。”
这样的纸条,意味着灯塔长在白天里不用清理透镜,不必添加柴油,只需要等待到又一个白天的到来,然后清理夜里暴风雨留下的损伤。
灯塔长默然将纸条丢入灯芯中燃烧,残余的灰烬倒在值班室桌子最底下的铁盒子里。
那是上一代守塔人留下的铁盒子。
灰烬抖落,融入盒中的另一堆,难分你我。
神社正殿,地下档案室。
没有窗,门锁紧闭,满室乌烟,烈焰吞没了架子上的卷帙,哔哔剥剥地作响,火舌燎到天花板,熏得污黑。
老神官浑浊的眼珠已然被熏得睁不开了,他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声嘶气弱地边咳边笑。
他半世清明,大儿子做出这种事,如果捅出来要他在岛上怎么做人?
更重要的是,沈衣既然是小舟新娘,海浪退回来说明是海神自己不要,和张平动了手脚玷污新娘,这两件事相差巨大。